卢天赐来大觉寺已经有好几天了,但由于心中有事,一直都没在意面前这颗古槐树,现在他立在当地围着槐树转了两圈,口里赞道:“不错,不错,的确是世间难得的奇树,他日天下在我手之时,我要将这树移植到我的后花园之中,也不妄它几百年的生长之难。”
络腮胡子韩行在旁边说道:“‘圣主’,看样子这古槐与周围的槐树根系相连,把古槐移走了,这些槐树不免枯死。”
卢天赐哈哈大笑,说道:“你到底还是看不破啊,变乱一起,死人无数,到时面南背北之人又怎会在乎这几颗树。”
宋裕麟没有注意卢天赐的话,他还在想刚才那个奇怪来访的林公子,喃喃的自言自语道:“来非常之地即是非常之人啊。”想到这,他把刘三叫来,对他耳语几句,刘三点头答应,转身匆匆走了。
出了寺门,苏敏三人打马而去,不过他们没有去西山而是直奔北京城而去,自负的苏敏丝毫没有发现背后还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
在苏敏的书房里,一盆炭火的上面煮雪水的吊子已经咕嘟咕嘟的翻滚了,秋怡心小心的将煮开的雪水沏了壶普洱茶,给苏敏、姚秋山、褚肇南和胡剑坤各倒了一杯。
苏敏端起杯子抿了口香茶,说道:“事情基本明了了,这个红阳教是想造反,这次的目标应该是紫禁城,我现在想知道你们有什么想法。”
大家又是一阵沉默。
褚肇南嘴巴动了动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苏敏看在眼里,说道:“褚大哥有话就直说,这是咱们兄弟自己说话,说错了也不要紧。”
有了苏敏的鼓励,褚肇南鼓起勇气开口说道:“咱没有读过几天书,不过也能认个理,乡下的老百姓但凡有条活路是不会造反的,实在是官逼民反,天下之大像苏大人这样想着老百姓的官真是没有几个。”
褚肇南开了个头,胡剑坤被他说到了心里去了,接口道:“老褚说的有道理,苏大哥我们干脆看准机会自立山头算了,以大哥的能力还怕没有我们的地盘?”
苏敏对他们说的不置可否,“秋山也说说吧。”他点到了姚秋山的头上。
姚秋山一直在静静的听他们说着,没有开言,见苏敏问到自己,他放下手中的茶杯,轻声说道:“我并不看好红阳教,古往今来妄言天劫者,首推就是汉末的张角了,当时是号称陈兵百万,须臾之间就灰飞烟灭了,后世也有这样一些人,都是不长久的。他们故弄玄虚,吸引一些愚夫迂妇入教,为首者都怀着诡异不可告人之心,开始的目的可能还是骗些钱财,到了后来势力渐大,就得陇望蜀窥视天下,为满足一人的贪欲,令无数人家破人亡,这样的组织我看是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从苏敏预知的历史来看,清朝的统治决不会在道光年间停止,连以后声势浩大的太平天国运动都没能撼动清王朝,更何况这个小小的红阳教。
听完了大家的见解之后,苏敏沉声说道:“我和秋山的看法是一样的,红阳教凭着一点歪理邪说来蛊惑民众,必然是不会长久的,我们是绝不能趟他们的浑水的。但也不能听之任之,如果他们这次计划成功,道光皇帝被弑,那得利的会是谁呢?”
秋怡心静静听了半天,此时脱口而出道:“那一定是把持了朝政的穆彰阿和六阿哥奕忻,他们手握兵权,到时一定会趁乱扶六阿哥登基,四爷手下的人都是些文臣,在刀枪之下他们又会有什么作为,到那时大哥的处境就很不妙了。”
姚秋山一击掌,说道:“对,就是这个道理,我们一定要阻止他们的行动,这样一来可是奇功一件啊,谁要是放过了这次机会,可真是愚蠢。”</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