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叶大舅喊她娘的声音还是传了过来。身后传来关门声,章杏看了看叶荷香的脸色,好吧,他娘都当没有听见,那她也当没有听见吧。
不过半年时间,叶家大宅又添了不少东西,花草树木间小径迂回曲折,假山假石皆有。章杏明明记得上次来时,没见着有塘,可现下不仅小径旁边不仅有塘,塘里荷花盛开,还有一座雅致小亭延伸到荷塘中间。
章杏不禁膛目,不过是淮阳王府小世子的奶妈子的兄弟,都这么大排场,那淮阳王府又该是何等富贵。难怪周围人都想尽办法要进去当奴做婢的。
刘伯引着他们走一段路后,将交由上次见面那留着刷子头的小丫头继续带路。叶荷香热诺称呼这丫头“青姑娘”,毫不在乎这位青姑娘对她的漫不经心,一边走,一边与她说话。
他们被引进一座两进的小院里,青姑娘嘱咐他们在门口站了,自己过去,也不掀帘进去,只在门口喊道:“姑奶奶,叶家大姑带着他家姑娘来了。”
里面的说话停下,一个轻缓女声说了一声“请进来吧”,那青姑娘这才引着他们进去。章杏跟在叶荷香身后进去,屋里或坐或站着三人,一个约莫三十岁妇人,中等身形,肌肤白细,面微丰。一个约莫三十七八岁,虽是衣着不俗,但略黑,满头苍翠也压不住面上的若隐若现的沧桑,且举止大不如她旁边妇人的随意。再一个是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面相上与那略黑妇人有些相像,似有不足之症,过于消瘦,看着一阵风就能吹走的娇弱样子。
章杏跟在叶荷香身后进来后,一边听叶荷香与这几个人说话,一边偷偷抬眼打量这屋里陈设,毫不掩饰自己对这屋里摆设的羡慕。
那略白一些的妇人就是叶云清的妹妹,奶大了淮阳王府小世子的叶云兰,另一个妇人应是她的弟媳妇叶云清的婆娘,那小姑娘,章杏听得她们都称呼她“琴姐儿”,只不知是哪个琴字。她是叶云清的女儿。
叶云兰突而笑一声,问道:“荷香,这个就是你的大女儿?”
叶云兰虽是叫叶荷香坐下了,叶荷香也只坐了半个屁股,笑着点头称是,又使劲拽了拽东张西望的章杏,让她喊人。章杏傻呵呵看她娘。叶荷香不知为何自己自己平时还算机灵的丫头偏这时不灵光了,心里有些恨铁不成钢,又催促说:“快过去让姑奶奶看看。”
章杏便走过去,琴姐儿自打她进门就不错眼看她,这会走近了,倒是不看了,拿起旁边小篓子的绣框绣起花来 。
叶云兰有一张天生笑脸,看着温厚可亲,问章杏:“你就是杏儿?今年多大了?刚才在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连你娘叫你都没有听见,”
章杏答了自己年岁,却不回答后面的话,只从眼角偷偷看琴姐儿身上衣裳。
那琴姐儿大约也不专心,感觉到章杏的目光,不禁眉头皱了皱,微微侧了侧身子。
叶云兰在大宅门里生活了这么久,自是个人精,见章杏先是东张西望到处看,又专注琴姐儿身子衣裳,答话也有些不灵光,心里便有些不喜。只章杏实在生得太好,虽是一身入不得眼的衣裳,但也难掩惊人颜色。一时仍有些放不开手。
又问章杏是否识字?会不会绣花?在家里一般做什么消遣之类话。
章杏怎敢说自己识字?对这问题,自是摇头。至于绣花,是叶荷香替她回答了。
叶云兰便问要一块帕子看看。章杏摇了摇头,说:“我没带身上。”
叶云兰一愣。那琴姐儿的娘坐的离章杏更近一些,自是看见了章杏时不时摸衣角的手,于是笑着插嘴说:“琴姐儿这里就有现成的净帕,让杏儿做几针看看就是了。”
叶云兰听了点头,接过琴姐儿递过来的绣棚,递给章杏。章杏接过,还没有落针,就看见叶云兰看着她的手皱了皱眉头。章杏绣花的功夫其实不需假装。果然,叶云兰只看她落了几针就让她停了手,也再不问她话了,反夸起琴姐儿的针线做的好。
琴姐儿撒娇偎到叶云兰身边。
章杏只得感叹她娘的脸皮真是够厚,叶云兰已是清楚流露对她的不满意了,她还坐在那里不动,没话找话说。
叶云兰都端了好几次茶了,叶荷香还一点反应都没有,没奈何,叶云清的婆娘只得站起,告退出去一会,跟院子门口站着的小青使了眼色。那小青站在门口大声喊道:“姑奶奶,全塘镇的刘夫人过来了。”
叶云兰笑着对琴姐儿说:“看我这什么记性?都忘记跟刘夫人约好的事了。”(未完待续。。)</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