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说了,顶住外面甲兵的进攻后再说,城中闹出这么大的动静,我料郊外诸军诸营不会不知,天亮之后必有分晓”,刘霄起身道,说完便往外走。
等到刘霄越上褚府院墙的时候,院外的宿卫军已经开始撞门,可惜褚府的家兵们未得号令,虽张弓搭箭,却不敢真的将宫城的宿卫射杀当场,只是在府门里头加派了人手,从里往外死死将大门抵住。
刘霄看得好不心急,当即高声喝道:“传我号令,两边角楼备好弓弩,看准巷中甲兵密集处放箭,另外调集刀盾手和长矛手,隐于府门后面待命”。
他一口气说完,旁边的褚府众家兵面面相觑,碍于刘霄的特殊身份,当真听也不是,不听也不是。
见众人仍在迟疑,刘霄双眼一瞪,一把抢过身旁一名家兵手中的长弓,又径自从其背负的箭壶中取出一杆箭羽,搭箭上弦,张弓如满月,瞅准巷中一名骑在马背上军官模样的人,手指一松嗖地一声激射出箭支。
巷中的宿卫军士们根本没想到褚府会反抗,因为他们一直在褚府门外高喊奉诏宣秘书监褚歆进宫。
他们奉天子诏书行事,违抗者就是大逆不道、抗诏不遵,越是像褚歆这样的朝廷重臣,越是背负不了这样的罪名。中领军温式之起初决意将宫城宿卫倾巢而出,胆敢将建康城中各位重臣勋贵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就是吃准了这些朝廷重臣们不敢反抗。
说起来,温式之也算一位有勇有谋之人,可惜,他遇到了刘霄这样一位对手。
“姑爷神射!”,角楼中的褚府家兵见百步开外的宿卫军官应声落马,顿时如释重负,回过神来之后纷纷称赞。
刘霄既已经出手,他们也没什么可担忧的了,迅疾便有两三个人奔下角楼,去府中各处传下刘霄的号令。
须臾,褚府大门另一侧的角楼上举火为号,府门后的前院中聚集起将近两百刀盾手和长矛手,在家将的调配下也已列成阵势。
直到此时,巷中的宿卫军才回过神来,确信褚府想要顽抗到底了。
“胆敢射杀宫城宿卫,脸面撕破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那名校尉放下狠话。不过同时,他也暗自有些庆幸,幸好刚才褚府的冷箭盯上的不是他,要不然,此刻堕马毙命的就该换人了。
“你们两队,给我继续撞门,你们两队,抵近两侧角楼猛射,把角楼上的弓箭给我压制住,我就不信了,小小的褚府也攻不下来!”。
校尉发威,军士们也不敢不从,撞门的两队军士分出一半,纷纷举起手中大盾,将抬着滚木的兵卒们护得严严实实,吆喝着调整好步子,准备发起新的冲击。
另外两队一左一右分开,纷纷取箭搭上弓弦,准备直抵角楼下面张弓仰射。
岂料,褚府两侧的角楼率先发难,人数虽不多,两边加起来不过三四十人,不过难得的是号令一致,刘霄紧盯着府门外的宿卫军阵势,猛然一声断喝:“放箭!”。
四十来支箭羽凌空袭去,箭头在火光中直奔那名宿卫军校尉所在的后阵而去。
人的好运,通常只有一次。
角楼上的弓箭一波既起,便先后接踵而至,直到那名校尉浑身上下被箭支扎成刺猬。
剩下的宿卫军士阵脚大乱,不少楞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向刚才还在对他们发号施令的主将,全然忘记头顶上随时有褚府的弓箭袭来。
“没上过战场的样子货!”,刘霄站在角楼上鄙夷道,旋即,他再次发出号令,命隐在府门背后的刀盾手和长枪手迅速出击,彻底吃掉围在褚府周围的宿卫军。</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