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宁怎么也没想到母亲会这样要求她,还想再说些什么反抗一下,可谢氏一记眼刀杀过来,言昭宁就不敢了,嘟着嘴白了言昭华一眼,然后才不情不愿的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狭长的绣花小匣子,里面的玉簪是属于她的回礼,没好气的丢给了言昭华,然后就靠到角落里,不再开口和言昭华说话了。
言昭华打开那小匣子看了看,一根一模一样的簪子,她嘴角含笑,对言昭宁说了声谢,言昭宁恨得牙痒痒,偏偏又无可奈何,将头别过一边,不再说话,言昭华也乐得清净,将匣子收好,车里就在此次陷入了一种奇妙的凝滞气氛中。
马车摇摇晃晃的回到了长宁候府,言昭华率先被搀扶下车,等到谢氏和言昭宁都下了之后,给谢氏行礼:
“时间不早了,请母亲好生歇息。”
谢氏如今看见她就烦,不耐的嗯了一声,言昭华就转身离开,往青雀居走去。言昭宁本想拖着谢氏说话,可谢氏今天哪里有闲心和她说话,打了几句就让言昭宁回去了。
回到房间里,王氏凑上来告诉谢氏,言修一回来就把两位公子喊去了书房,说是要连夜查问两人的功课,谢氏知道今晚她和言修是说不成话了,便让王氏留下来,细细的说了一番今日在国公府里生的事情,还有她今后想要实行的计划。
言昭华回到青雀居,洗漱过后,就收到通传,说言瑞谦在厅里等她,回来的时候听说他被言修喊去了书房,言昭华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来,换了衣裳就去相见了,言瑞谦看见她便迎了上来,说道:
“姐姐,孙先生的事情你知道了吗?你有没有法子救救他呀?”
言昭华让染香和青竹去门外守着,这才将言瑞谦喊入了内室说话,开门见山的对言瑞谦说道:
“你还叫他先生,他做了那样没脸的事情,旁人避都来不及,你倒好,还想着去救他?”
言瑞谦被言昭华的一句话当头棒喝了,犹豫片刻后,才说道:“可到底是我的先生,教了我好几年学问,若是不闻不问,岂非太过无情了?”
言昭华叹息,幸好孙崇已经被从言瑞谦的身边弄走了,这要是跟上一世似的,让他教言瑞谦到他成年,这孩子就真的再也没得救了,决定今天非要好好的跟这小子把道理给掰扯掰扯才行:
“无情?什么叫无情?你当他是先生,他可能当你是学生?又或者说,你有没有想过,他那样的人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先生。他是教了你几年学问,可是我问你,你跟他学了做人吗?一个人立身于世,难道只要有学问,会写时文就是个有德之人,就可以为人师表了?真正的有德之士,之所以被人尊敬,并不是因为他们文学有多高,所以才被尊敬,并不是!被人尊敬的第一条不是学问高低,而是人品,古往今来的那些令人尊敬的学者们,之所以被后世传颂,先是因为他们们的德行令人敬服,一个无德之人教人学问,那就是无臭无味的□□,是误人子弟的恶行。”
言瑞谦被言昭华说的愣在那里,心里却还是不服气,想了想后,嘴硬说道:“姐姐不帮就算了,如何还要与我说这些?孙先生是我的先生,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受牢狱之灾,我若袖手,岂非禽兽一般?姐姐不帮,我便去找太太,太太总不是那么无情之人。”
言昭华冷笑一声,在这个弟弟身上,似乎看到了上一世执迷不悟的自己,叹息道:
“你自己好好想想,孙崇以这种德行教你,这到底是恩,还是仇?他平时教了你些什么,对你今后立身处世可有帮助,他是让你做一个仁人君子,还是让你成为了一个是非不分的狭隘小人?这些你想过没有?他今日能做出那番没脸的举动,你是不是还觉得无可厚非?觉得和你没有关系?那我告诉你,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他在咱们府上也没少做,你日日和他相处,我相信这些事你多少肯定知道一点,可每一回他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后,太太可有罚过他?你觉得太太为什么不罚他?难道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很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