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昭华到窗口看了看:“是染香。不知有什么事,要不你还是先走吧。”
裴宣对言昭华万般不舍,却也无奈,只暗自期盼着明年快快到来,弯下身子,在言昭华两颊旁各亲了一下,小声说道:
“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说完之后,就动作麻利的从窗户那儿翻身出去。言昭华赶忙到铜镜前看了看自己,确定没什么异样,才从床头拿着一本话本子缓步往小书房走去,可刚走到珠帘旁,染香就敲门:
“小姐,老爷回来了,说在书房等着见你呢。”
言昭华让她进来,染香就看见了拿着话本子看的言昭华,又看了桌上的早饭,没动的样子,不禁又对言昭华说道:“哎哟,小姐怎么没吃呀,就是想吃乌鸡汤也得先把早饭吃了呀。”
言昭华对染香比了比手中的话本子,问道:“看书忘了,我爹找我什么事儿?”
染香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道:“听传话的人说,好像是老爷得了个什么宝贝,要请小姐去观赏呢。”
言修对笔墨有兴趣,这些日子他总是去衡山书院的先生那里,衡山书院的先生和当代大儒私交甚好,言修定是淘到了什么书法大家的墨宝,回来后,就想把女儿招过去一起观赏观赏。
换了衣裳言昭华就往言修的书房走去。
言修拿着一副卷轴,走出门,觉得回廊上的光线也不好,就走到了院子里,阳光下看着这副真迹,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忽然感觉有点不对,收起卷轴,言修走到院子里往屋脊上看去,先前他似乎感觉到有什么人在侯府上方掠过,可现在看又没有什么异样,心头纳闷极了。
言昭华刚到言修的书院就看见父亲对着半空看着什么,走过去问道:
“爹,您看什么呢?”
言修摸了摸嘴角的八字胡:“屋顶上好像有人……”
就这一句话,把言昭华吓得三魂不复七魄,一颗心恨不得从嗓子眼儿里跳出来,屋顶上的人……说的肯定是裴宣吧?往常他都是夜里出没,这回白天来,果真还是有些危险的,这不,言修就察觉了。
言修回头看见女儿一脸惊恐,赶忙安慰:“哦,没事没事,我可能眼花看错了。”
言昭华僵笑着点了点头,顺势拍了拍胸口,说道:“哦哦,那就好,吓死我了。”瞥见言修手里的画,言昭华想着赶忙转移了言修的注意,问道:“对了,爹让我过来观赏什么?”
言修一听这个,就收回了目光,从背后拿出一副卷轴,得意的说道:“前朝颜聪先生的真迹,我找了好久,终于给我找着了。你也来瞧瞧。”
提起字画,言修又是另一副模样,言昭华松了一口气,凑过去和言修一起观赏起了颜聪先生的真迹,并且为了让言修不继续考虑刚才的问题,言昭华也是绞尽脑汁,一直缠着言修问这些书画上的知识,言修虽然觉得女儿今天有点奇怪,可是对于她好学的态度,言修还是相当满意的。
父女俩讨论了一幅又一幅的字画,最后居然还把言瑞谦也给喊了过来,三人在书房里待了好半天。
秋围向来都是令人期待的,今年也不例外,考生们入了考场之后,第三天便放榜。
言瑞谦和言书彦今年都参加了乡试,因为两人出身侯府,有荫封在身,可以直接参加乡试,言瑞谦自从做了长宁候府世子,一夜之间竟像是长大了不少,原本觉得可有可无的功课也被他抓了起来,日夜苦读,研究历年考题什么的,经过这一番的奋,今年还真给他考到了个秀才的功名,虽然只是个小秀才,但是这也足够言瑞谦高兴的了,而言书彦毕竟年纪还小,只是去参与了,并未得到什么功名。
会试之后第三天,朝廷放榜出来,三甲名额既定,今年三甲皆是年岁不大的少年郎,呼声挺高的威武候府世子谭孝之以探花之名崭露头角,状元和榜眼分别被山西学子褚峰和洛阳学子方天戟取得,两人皆是寒门出身,其中褚峰更是一匹杀出重围的黑马,在学子中原本没什么声望,却不料他的一篇‘通天赋’如神来之笔般,通篇精辟,得翰林院众先生一致好评,传阅入宫,连圣上看了都赞不绝口,殿试之上直接点了这褚峰为状元。而在考试前,状元呼声最高的谭孝之反而只夺得探花之名。
虽说有些可惜,但谭孝之依旧成为了在裴宣之后,第二个科举中崭露头角至此的世家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