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诧异,“我怎么了?”
“明明醒了,骗我,死了。”,他面无表情,平静地控诉,那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感觉,那种如行尸走肉般的感觉,现在回想起来,仍惆怅难忍。
原来他是怪她这个,她苦笑了下,“当初,我醒来之后,以前发生的事,都记得清清楚楚,人也很清醒,不傻了,拥有正常人的思维。第一件想起的就是,当初,拆散了你和艾雯儿……”,转过身,看着星空,她平静地说,心还酸楚,有些不堪。
“我觉得,自己活着,有什么意思?过去那么不堪。我对爷爷说,让我死了,正好把眼角膜捐给堂哥。”,她又说道,声音苦涩,“我没办法面对你,居然主动跟你上.chuang,拆散了你和雯儿!你们的感情那么好……你们从小到大就是一对……”
苏冬城的心在拉扯,仍有点恨她,装死,让他伤心、难过!
有掐死她的冲动!
“你自私,只顾及自己的感受!你死了,想让我活在愧疚里,让我一辈子都摆脱不了你,是不是?!”
“不是!我从没那么想过!我录了音,让你不要愧疚的!我只想逃离你,逃避过去的不堪!没有让你愧疚,没有让你记得我!”,激动地说,流着眼泪,心很疼。
“你不让我愧疚,我就不会愧疚了?!”,他吼,按住她的肩膀吼。
如果那时候她醒来,他们会是皆大欢喜的结局,可她却跑了,让他过着行尸走肉的感觉。
她摇头,“我觉得,自己对你来说,可有可无的……”
感觉肩膀上的力道在加重,骨头都快被他掐碎了,感觉到了他的怒意,“可有可无……”,他冷声地说。
“难道不是吗?在知道我还活着的时候,你没有高兴,反而说不愧疚了,让我不要再出现在你面前!那样羞辱我……”,想起,心还如刀割,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那么不堪。
如果他真对自己是有感情的,在知道她还活着的时候,不该是那样的做法。
“是!我恨你!”,苏冬城咬牙切齿地说,恨她的欺骗,恨她用死来折磨自己!让他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
“那就不要见我啊!像今晚这样的行为,是什么意思?!”,她吼,也不怕他,只觉得心里很苦,根本做不到对他如普通的朋友。
恨的反面,就是爱。
若不爱不恨,才可以坦然面对,就如他和艾雯儿,现在见面,打个招呼,还可以玩笑几句。
面对她就不同,说了放手,却还忍不住地要见她,做不到放任不管,两年多的不闻不问,在以为自己真忘了她时,见到她,还是止不住地要去羞辱她,报复她!
看着她,目光逐渐地深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一把将她拉近,捧起她的脸,低下头,狠狠地咬住了她的唇,带着惩罚意味的吻,灼痛了她的唇!
似野兽,在欺负一只猎物。
就是那种又爱又恨,恨不得把她咬死又舍不得的感觉,教他欲罢不能!
怨她,在醒来后,没有第一时间告诉他,反而一走了之,让他活在痛苦和懊悔里!<g边,做牛做马地帮她擦洗身子,懊悔痛苦地对她说着哄她的话,求她醒来,流了这辈子流的所有泪么?
居然一走了之,骗他,说死了。
就因为,她觉得以前的她,很不堪?
到底是自私的,只顾及她自己的感受!
她回忆了他这带着浓烈的惩罚意味的吻,唇舌和他的纠缠在一起,眼泪滚滚而落,两个人,在三百多米的高空中,紧紧地拥吻在一起……
松开时,她气喘吁吁,闭着眼,不敢张开,生怕他又消失。
“所以,对你来说,我不是可以可无的?”,轻声地问,晶亮的泪水在灯光下,散发出莹莹的光……
他笑,“纪芯柔,养条小猫小狗,养七年,起码也是有点感情的吧?”,他幽幽地说,这样的回答,让她失落,张开了眼,“我明白了!”,转过脸。
不是她期待的爱,只是一种不舍。
他又抱住了她,她靠在他的怀里,“爷爷说,一个人活着,该活得有意义,让我不要有轻生的念头,让我振作,离开你,不要像一株菟丝花,一旦离开你,就跟活不下去似的。要活得有尊严、有价值、有意义。”,她看着星空,平静地说。
“我也觉得以前的自己,活得很没意义,想重新开始,不辜负爷爷的期许。离开你,学会自立、自强。”,笑着说,吸了吸鼻子。
“我无心欺骗你,只是觉得,你不爱我,很快就会忘掉,事实也是,在你知道我活着的时候,不是欣喜若狂,而是狠心羞辱。早点认清事实,才有了坚强下去的动力。”,苦笑着说。
“你有骨气!”,他冷嗤地说,很是嘲讽的口吻。
“这没什么不好!”,她连忙反驳,转过头,看着他,笑笑,“你还是爱雯儿的吧?”,一手抚上了他的脸,轻轻地触碰。
“对不起……”,轻声地说,没忘记他以前在睡觉时,常叫艾雯儿的名字。
他猛地捉住她的手腕,恨恨地瞪着她,“别给我自以为是!”,气恼地吼,很想说,早不爱艾雯儿了,心早被她这个可恶的傻子侵占了!
没有说,男性的骄傲让他不愿开口,反而想惩罚她!
&g上对我不还——”
说着,站起了身,丢掉他的西服,跑开了。
苏冬城连忙起身,追了过去。
“苏冬城!你到底把我当什么?!既然不爱,就不要见!”,还没到她跟前,她的声音传来,小女人站在栏杆边,双手呈喇叭状,对着夜空大喊。
她的声音回响在巴黎的夜空中……
&物了吧,想玩就玩,不想玩就丢掉!”
“你给我闭嘴!”,他冲上前,将她拿开,霸道地说。
“我就要说,我让全巴黎的人都听到,知道你的可恶!”,她不停地叫喊,苏冬城一把将她扛起,“再叫把你丢下去!”,他沉声喝。
“放我下来,你放我下来!”
“啊——”
他真的把她放下了,她屁股被摔到有点疼,这时,铁塔的所有装饰灯熄灭了,四周一片漆黑,“怎么回事?!”,她连忙坐起,问。
“停电了。”,他淡淡地说,将她拉起,“怎么可能停电?!”
被他拉着去了电梯口,按了向下的开关,根本不动。
“真停电了,下不去了!”,他认真地说。
“那走楼梯啊!”,说着,拽着他,mo索着走向楼梯,在楼梯口,往下看去,那根本就是个黑洞。
苏冬城一屁股坐下,“就在这住吧。”,他说了句,她跟着坐下,“神经……”,嘀咕了句,唇齿间还残留着属于他的味道。
“你现在对我,是怎样的感觉?”,认真地问,也不怕丢脸。
“没感觉。”,他不假思索地回答。
“没感觉还亲我……当我好耍啊……”,酸酸地说,“你就一直在耍我。”,低下头,接着说。<b溺地说,闭着眼,靠在了钢筋上。
“你才笨。”,嘀咕着反驳了句,也许,明天天亮,两人又恢复了陌生人的状态了吧?
不然能怎样?
“以后有什么打算?”,苏冬城轻声地问,似在和她聊天。
“学好设计,回国,去秋微老师的店里继续帮忙。”,她认真地回答,捉住了他的手,用自己的手掌贴着他的大手掌。
“你呢?有什么打算?会不会结婚?”,低着头,没看他,心里有些刺痛。
“让你设计周蕊的婚纱,是欺负你,是羞辱,想刺激你。”,他突兀地说,她紧抓着他的手,指尖掐进了他的肉里,“幼稚!我才不会心痛!”,心却很疼。
他笑,最终,也没把那婚纱让周蕊穿。
“是很幼稚,以后不会了。”,他平静地说,爱一个人,不该是伤害,哪怕再恨。
“那还会结婚吗?”
“会。”,她问,他爽快地回答,她松开了他的手,与他保持距离。
“你呢?为什么不找男朋友?”
“找了啊,麦迪森不就是,结果……”,她撒谎,“还没找到属于我的那个真命天子!”,憧憬地看着夜空,微笑着说,“你说,我会不会找到那么一个爱我,疼我的男人?”
“会。”,他笃定地回答,她看向他,“借你吉言!”,嘴角勾着笑,心里却知道,不会有那么个男人。
苏冬城的眸光复杂,“变得更自信点,那个男人会出现的!”,他又说。
她笑笑,不置可否,“我可以叫你,冬子哥吗?”
“不可以。”,他小气地回答。
“为什么?”,不满地皱眉,难道跟他不能成为朋友吗?
“就是不可以。”,幽幽地说,心里却在说,叫老公还差不多。
“小气鬼!”,黑暗里,她抱怨了句,低下头,下巴抵在膝盖上,“听说雯儿怀孕了是吧?其实,她都幸福了,你不要留恋她了……破坏别人的家庭,不好。”,还傻乎乎地以为苏冬城还爱着艾雯儿。
苏冬城嗤笑,一手抚上她的头,“我是那种会破坏人家庭的人么?”,幽幽地问。
“不是!你会在心里一直惦记着雯儿!”,她道。
“自以为是!”,恨恨地说了句,“我对雯儿早没感觉了!”,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不想让她一直误会下去。
她诧异地抬首,“怎么可能!你当初还舍命救她的!”,她连忙问。
“那你呢?当初舍命救我,是因为爱吗?”,他满含期待地问,眸子里散发出期待的目光。当初,她那样地奋不顾身,是因为爱吧?
“是我在问你问题诶!”,她不想回答,不想承认。
“回答我,是不是因为爱?”,脑子里尽是当初的画面,那个小傻子,奋不顾身地挡在自己的面前,为他挡去了那致命的一枪。
“我不知道……”,她喃喃地回答,“傻子纪芯柔只想保护你。”,问一个傻子懂爱情吗?她自己都不知道答案。
“我对雯儿,是出于愧疚。”,他回答,将她圈进怀里,手抚上了她的头,指尖在发丝里穿梭。
“一直对当初背叛她的事,耿耿于怀,见她有危险,想帮助她,弥补。”,苏冬城那诚实的声音传进她的耳里。
“哦……”,原来是这样,他不爱艾雯儿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不爱的?
“这两年多,苦不苦?学习很累吧?”,抚.mo着那些伤疤,他轻声地问。
“嗯,开始很难,后来渐渐地习惯了,咬咬牙就ting过去了!数学好难,现在初中的几何题我都做不来!记性也不好,记单词记得很慢!”,敞开心扉,告诉他这两年多学习的苦。
“几何题用不到,干嘛要学?!记那么多单词干嘛?!学会认汉字就行了!”,他气恼地说,心疼她。
“要考试啊,高中毕业证还没拿到呢,现在出去,没个文凭多丢人啊!”,她很自卑地说道。
“要文凭干嘛?!”
“没文凭会被人嫌弃!”
“谁说的?!我就不嫌弃!”,他没好气地反驳,话出口,有些后悔了。
“撒谎,从来都只有你嫌弃我,鄙视我!”,她委屈地说,她最在乎的,也是他看自己的眼光吧?
苏冬城苦笑,她的头枕在了他的膝盖上,“那是我自己的骄傲和尊重心在作祟,你很好了,别自卑。”,鼓励的话传来,她诧异,渐渐地,因为他的话而感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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