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初醒,温煦的阳光洒在窗间,一只劳累的喜鹊扑棱棱的站在了窗台外,叽叽喳喳的叫着,偶尔低头梳理着身上的毛,一双黑玉般的小眼睛好奇的张望着屋里的景象,还不住的用尖尖的喙敲打着透明的窗户。
政纪慢慢的睁开眼睛,刚想握住拳头伸个大大的懒腰,就被手指酸麻的感觉打断了,政纪“嘶”的倒吸了一口冷气,慌忙松开拳头,昨夜一夜的练习,让他的手指不堪重负,就连关节都能明显的看出有些肿大。
赤着脚走下床,政纪翻开柜子,拿出了一瓶红花油,一股辛辣的味道在鼻黏膜上散开,政纪抽了抽鼻子,忍着味道倒出了些许,轻轻的涂抹在了自己的关节上,感受着红花油清凉的触觉,他忍不住舒服的轻吟一声,随后手指上传来的麻酥酥的感觉又转为了一阵火辣辣的痛。
“哚哚哚”,政纪循声望去,就看到窗外的喜鹊,他忽然玩心大,眼睛一睁一闭,三勾玉写轮眼已然出现,他回忆着这些天鼬交给他的技巧,集中精神向窗口的喜鹊眼睛望去,喜鹊也看向了政纪的瞳孔,三勾玉缓缓转动,只见窗外的喜鹊身体一怔,还保持着敲击玻璃的动作,然而如果你眼神够好的话,就能看到喜鹊那黄豆大小的眼珠里的呆滞。
政纪慢慢的走到窗前,轻轻的拉开窗户,窗外的喜鹊一动不动,依然维持着敲击玻璃的姿势,令人震惊的一幕生了,政纪伸出手去,在喜鹊的脑袋上轻轻的抚摸,而喜鹊却好似没有丝毫直觉一般,任由政纪抚摸。
“妈妈,妈妈,你快看,对面的哥哥养了一只喜鹊,好可爱啊,我也要”,在政纪窗户的对面,一名五岁的小女孩趴在窗户上一脸羡慕的看着对面的跳入政纪手中的喜鹊。
以政纪的灵觉,也很快就现了注视着自己的小女孩,不由的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对着小女孩点点头,手中的喜鹊也扑棱棱的飞了起来,在政纪的暗示下朝着对面的窗户飞去,轻盈的落在了小女孩的窗前,“跳舞”,政纪忽然玩心大起,精神暗示着喜鹊做出了一个个怪异的动作,小喜鹊就在小女孩的窗前阳台上有节奏的蹦蹦跳跳。
“哇,妈妈,你快来看,喜鹊给我跳舞了”,小女孩睁大眼睛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着窗外的喜鹊回头大声喊叫道。
“你这孩子,瞎说什么,我怎么没看到”,一名风韵犹存的少妇围着围裙走了过来,却哪里见到什么喜鹊,小女孩也看着空无一物的窗台,嘴一撇,就哭出了声。
政纪很清楚的看到对面的情况,有些尴尬的揉了揉鼻子,喜鹊自然是自己解除了幻术后飞走了,可没料到自己一时的兴起,本是好意却没想到将小女孩逗哭了。
飞到空中的喜鹊心有余悸的看了眼政纪的窗口,它已经打定主意再也不去这个恐怖生物的所在快,太吓鸟了,自己刚才居然做出了那么多莫名其妙的事。
学校虽然放假了,可是对于高三学生却又有一种特殊待遇,那就是为学生们免费提供一个假期可以复习巩固的场所,许多学生们由于在家里没有好的学习环境,所以即便是放假了依然会来到学校安排的教室中奋笔疾书,假期对于他们已经是可有可无,现在的他们已经深刻的感觉到了高考步伐的渐行渐近,每个人的身后都有着一双无形的双手在推动着他们抓紧一切时间努力学习,韩场也在其中。
虽然前几天才见过政纪,可是在韩场的心中好像已经过去了很久,似乎很多的时候,教室里面都是一种滴答滴答跳动的声音,时针和分针的交叠,像是经过了无数遥远的时间,教室里面很稀落,并不像是高中那样一个班七八十个学生,挤满了像是一窝闹山的麻雀,不论下课还是上课都是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四十多人的教室里面,定格着堵上阳光的尘埃微粒,这些一块一块接距摩肩的课桌,不知道在这个明亮的有着落地窗的教室里面,曾经停顿了多少这样的时光。
韩场的眼睛望着窗外的远山,似乎没有焦距一般,没有人知道这个少女在想些什么,没有人知道她为什么沉默不语,在韩场的心里面,似乎永远缺少些什么,是不是每个人最后才会现,自己原来曾经一直努力追求的,结果到头来并不是自己真正想要追求的,自己曾经原来一直努力想要遗忘的,是不是到头来却是自己想要拼命记起来的。
韩场走在两旁清波绿草的湖泊和草地之旁,走在无数明亮玻窗个干净建筑错落的空间,走在许许多多周围回头关注的眼神之间,走在一幅一幅如同司机一样变迁不定的绘卷里面,她身上依然会带着游移不定的阳光,依然笑起来会看到v上去的眼角,依然瞳孔里面总会闪动着整个春天银河的星云。
假期里的日子轻松多了,但是心里面老是会忍不住的挂念一个人,政纪现在在干什么?他过的怎么样?他是不是还会像以前一样,带着温暖和煦的笑容,弹奏着吉他吟唱着歌曲。
或许,过了这个寒假,自己就不会再见到他了吧,韩场的心里猛然泛起一阵巨大的波澜,一股抑制不住的悲伤逆流成河,仿佛一双大手紧紧的撰住了她的心,我们在年轻的时候总是分不清什么是爱,直到若干年后,再回,自己喜欢的那个人已经在自己可望而不可即的彼岸。
不知不觉中,她又来到了那个熟悉的地方,来到了那个夏天记忆最深刻的所在,天台上,韩场慢慢的坐在了政纪过去常常坐着的地方,静静的眺望着远方,看着学校的建筑,远处的马路,视线外的远山,轻抚天台冰冷的地面,她仿佛听到了政纪的歌声从身旁传来,仿佛闻到了政纪身上淡淡的皂夹味道,多少个日子里,他与她在这里留下了多少难以磨灭的记忆,韩场的嘴里哼唱着《当》的旋律,不知不觉中泪水就模糊了脸颊,若干年后,你还回在这里弹着吉他,为自己唱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