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去一看,竟然是根叔。
看着根叔,两人都觉语塞,不知该叫他什么好。
根叔见两人脸色阴晴不定,倒也没有做太多计较,反而直奔主题,说道:“小娥、小锦,我听说老村长回来了?当年的案子要重审了?”
小娥、小锦点点头。
“老村长现在在你们这?能带我去见见吗?”根叔恳求道。
小娥和小锦相互看看,倒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请随我来。”小娥想想还是带着根叔去见了。
村长在小娥、小锦的精心照料下,身子一天天好了起来,身上的烂疮也渐渐结巴,现在已经不用趴着睡了。
根叔看见村长时,着实激动了一回。
“村长。”根叔欣喜地叫道。
村长抖动着双唇,半晌才喊出一声:“大根啊,你怎么来了?”
说完,又觉自己问得真傻,这大根是小娥、小锦的养父,他为啥不能来?
村长还不知道小娥、小锦后来和陆家发生的事,也不知道霞婶已经不在了。
“瞧我问的,你不就应该在这里吗?这几日都没见着你,云霞呢?没和你一块过来?”村长说了两句抱歉的话,根叔听得脸儿发烫,正欲说什么,却又被村长打断道:“大根,我暂住在你们家,理应去拜会你们。可这伤这几日才好了些,便一直呆在这屋里,没出去。”
村长说这话时,眼神有些飘移。
俗话说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当真是没错的,当年,陆大根和周云霞穷得叮当响,连口粥都喝不上,后来却因为两个孤女,过上了这般好日子。
从能够把他从休宁救回来,村长就明白了,小娥、小锦今非昔比,绝对是有钱有势的主。
“村长,你说哪去了。我,我是刚知道您在这,这不,就从村里赶来了。”陆大根有些尴尬地说道。
村长愣愣,说道:“大根啊。你咋还住在村里?这么好的房子你不住?”说完后又觉得不妥,这话说得好像小娥、小锦忘恩负义,不肯让大根住似的,随即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不来帮衬帮衬小娥、小锦,她们两个姑娘家,终日抛头露面的,苦啊。对了。云霞咋也不来帮帮两个孩子呢?”
根叔的脸色越发不好了,轻声说道:“云霞她,已经过世了。”
“啥?”村长大惊,拍着腿问道:“咋过世了?得病了?我一把老骨头都还挺着活在这世上,云霞才多大,这么早就去了?”
根叔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得含糊地嗯了一声。
村长长叹口气,说道:“唉,云霞也是个没福气的,苦了一辈子了,好不容易两个孩子有出息了。她竟去了。可惜啊可惜。”
根叔想到了霞婶的死因,心里头忽觉发颤,内疚和悔恨让他一时无语,低头沉默。
“对了,听说您的案子要重审了,村长,您准备什么时候回村去?”根叔沉默了一会,还是找到了话题,问起了村长。
村长听了根叔的话,眼睛骤然睁大,目光变得涣散,随即大声叫道:“不要审了,不要审了!”
听到声音的小娥、小锦赶紧跑过去察看。
根叔不知道为何村长忽地就成了这样,有些惊恐地上前,想要抓住他肆意挥舞的双臂。
可是村长却重重地将他推开,随即大声喊道:“不要审,不要审,不要审!”
小锦忙命人拦住他。
村长看似瘦弱,但一旦发狂,力大无比,几人都不是他的对手,幸好,根叔力气也不小,上前一把扭住了他的胳膊,在几人的帮助下降他送回了房间。
小锦让小厮给他灌下了一碗郎中开得静心药,不一会儿,村长沉沉睡去。
根叔擦了擦头上的汗,回头问小娥、小锦:“村长这是怎么了?”
“村长许是受到了太多的惊吓和酷刑,这才受审感到异常的排斥,你只要一提及官司要重审了,他便会如此。郎中说,村长有失心疯的前兆。”小锦将郎中说得话告诉了根叔。
根叔眼眸暗了暗,似乎也有些不忍和同情。
“这胡山福还真是个畜生,连自己的哥哥都不放过。”根叔忍不住嘟囔道。
小娥、小锦忍不住微笑,其实根叔可以随意些,不必如此。
“胡山福确实禽兽不如,这次钦差亲自来,想必是能查出这胡山福的罪证来。”小锦道。
根叔叹口气道:“我知道你们厉害,也知道你认识的人多,可是我依然要说,你们一定要小心呀。而且这几日一定要注意,有些人怕是要等不及了。我听说村长婆娘和儿子也准备到苏州来了,你们要小心应对。”
小娥、小锦感激地点点头。
根叔决定走了,临走前,他对小娥、小锦道:“家里现在一切都挺好的,燕飞也温顺不少,你们若有空,就回家看看吧。”
根叔盐恳义真,让小娥、小锦不忍拒绝,最后点了点头。
“您要去看下正阳吗?”眼看根叔要走,小娥忍不住问道。
根叔回过头来,眼里有浓浓的期待,但很快他说道:“还是别去打扰孩子了。我走了。”
小娥、小锦也没有强求,三人就此别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