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晚,宁远城内最大酒店。某雅间内灯火通明。新任辽军武经略满桂及其三、五亲信死党,正在盛宴招待钦差及其随从。“怎没见副帅祖大寿及谢、丁二将呢?”当酒菜上齐,满桂征求客人意见是否开宴时,钦差扫视一圈,不禁诧异问道。“难道对吾钦差不欢迎,或有啥意见?”
“那能呢?哼,他敢!”满桂诡秘一笑道。“是末将没通知他们来。咱们单独相聚岂不说话更自由随便?”
祖大寿官邸。祖正在急匆匆收拾行装。谢怀让、丁金魁推门悄然而至。
“祖大人,看您这样子,是不准备同满桂那厮继续共事了?”谢怀让低声悄然问道。
“吾等素来鄙视此贼处事势力,彼此早成水火不容之势。往日有袁将主政,他尚不敢造次。而今袁将身遭横祸,满贼又被重用主政,他怎能见容吾等?”祖大寿严肃分析道。“既料定日后横遭排斥迫害,不如尔今走为上策。”
“皇上既认定吾等为袁督师嫡系,尔今督师又获罪伏诛,早晚定会清算到吾等。”谢怀让不无担心地道。“但四海之内皆系王土,府州县乡无非王臣。吾等离开辽东又能去哪里投奔?”
“是呀,只要当今发一道诏书,给吾等安上个‘叛逃’或其他‘莫须有’的罪名,相信任何军队或官府,定再不敢收留我们。”丁金魁亦丧气地附和道。“难不成吾等投奔外国?”
“二位不必发愁。本官既起下离开之意,不仅早联系好了愿收留吾等之地,且还能让吾等人尽其才,才尽其用。”祖大寿当即宽慰二人道。“去年下官随毕巡抚赴南京公干,饭后喝茶时,同福王朱由崧谈得非常投机,亦给对方留下了良好印象。据他观察和了解‘当今原本是个很有作为的皇帝,继位后连烧的三把火:扳倒魏客清除余党;改革朝政致力中兴;亲民劳军倡导民主。且均已显示了积极作用。但坏就坏在,他为沽名钓誉而急欲求成,却误听某些奸侫小人谗言并上其当,从而重蹈前朝乱政覆辙,重搞顺吾者倡逆吾者亡。眼看大明尚未在其手中兴强大,倒反可能在其手中衰落灭亡。你们那位袁督师其实早被势力小人谗言算计,当今亦对其早起异议,问题是尚未选准取代他的人。而此袁却尚未发觉,偏认为当今真将其视为心灵知己呢!依本王分析:那袁若不警惕防备的话,早晚会大祸临身。到时若遇变故,便可来投本王。本王决不会亏待尔等。且本王毕竟是当今同祖堂兄弟,在我这里谁也莫奈您何。有了福王当时承诺,尔今吾等去投定不见弃。”
宁城酒店雅间。满桂招待钦差的酒宴仍在继续进行。“若如经略大人所言,那副督师祖大寿,当真系袁崇焕亲信死党?”钦差惊异地低声问道。
“末将同其共事多年,对下边人事关系不敢说多清。”满桂认真严肃道。“但起码对督师行辕这几个人,相互关系的观察还准确无误。”
“大明官员多为奴性,也许原来袁崇焕当权,迫于形势他祖大寿不得不紧跟吧?”钦差试猜测道。“尔今换您满武经略当权,他亦会很快趋附于您。”
“非也。钦差大人是就大面分析。这祖大寿可是死硬派呢。”满桂当即摇头道。“就在早一会儿钦差到来之前,吾俩还有场激烈辩论呢!他不仅公开为袁崇焕鸣冤叫屈,还说嗣前袁对俺不薄,斥俺对袁缺乏良知和同情心哩。”
“此事此话当真?”钦差惊愕问道。“若果真这样的话,性质可就严重了。为朝廷已诛钦犯持同情心又鸣冤叫屈,亦被视为反叛罪行,是要连坐的。当然还应视其情节轻重接受相应处罚。最起码兵是不能带了,以防调唆士兵哗变。事不宜迟,必须尽快削去兵权。你地方驻军长官,按规定有‘临机决断权’。现就派兵将其控制,待明日开会当着三军之面,再宣布削其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