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蠡:“夫人若不直言,在下便无言了。”
女子沉吟片刻道:“也罢!丈夫年近五十,多有妻妾,然而近年来多与我同住。”
范蠡笑道:“这便是了。夫人年轻貌美,必然多受你家先生宠溺。然而你丈夫年岁偏大,若与夫人房事频繁,必然虚耗过多,致阴盛阳衰,阴阳不能相合,夫人难结珠胎。”
女子慌乱道:“我该如何是好?”
范蠡:“食色性也,人之大欲,然而需要节制。以夫人丈夫年龄,三五日同房一次便可,夫人应知道该怎么做了。”
女子起身,上下打量范蠡道:“看你年纪轻轻,却说出如此之多荒唐之语。不过念你测算尚准,又预言本夫人有喜事,我便饶过你的罪过。改日若你的预测应验,我必当以百金重谢。”
范蠡:“夫人言重了!在下所言,皆为卦象所言,且是诚心为夫人解忧,还望谅解。在下只收取卦金一金,不敢多收。夫人为大富大贵之人,若要言谢,日后若在下有患难之处,还请夫人能出手相助。”
女子吃惊道:“你难道知道我是何人?”
范蠡:“夫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贵不可言!”
女子又是一惊:“今日之事,切不可对他人胡言乱语,否则小心脑袋!”
范蠡:“在下明白,夫人放心好了。”
那女子唤来侍从,付了卦金,乘车而去。范蠡长出一口气,心中后怕道:范蠡啊范蠡,你真是好大的胆子!虽说有卦象显示,虽说曾经听闻允常有个未曾生育的宠妃,然而刚辞所言,多也是凭着察言观色揣测,没想到句句说到那女子的心坎上了。今日之事,虽然是自己期望出现的,然而福祸难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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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在街上买卦、卖艺、卖唱之事,自然瞒不过文种,两人为此发生争论。
文种:“老弟又在作践自己了!如今我也是食千户之邑的大夫,难道支应不起老弟你的用度吗?你这是何苦呢?”
范蠡:“以文种大人现在的身份,就是养上百个门客也不足为奇。然而我范蠡难道就只能做个门客,吃老兄你的闲饭吗?”
文种:“老弟又来挖苦我了。你的心意我何尝不懂,只是如今我自己尚且立足未稳,不好向越王极力引荐。老弟出头之日未到,只是因为时机尚不成熟。老弟再多一些耐心,何愁无用武之地?”
范蠡:“我范蠡只是越国来的区区一介草民,除了老兄你,还有谁人知道我范蠡是谁?就算老兄你引荐,怕也只是在越王那里讨得一口饭吃,这又何必呢?倒不如做我自己想做的事来得痛快,老兄何必介意!如果你担心我丢了你的面子,我也正想搬出去住呢!”
文种无奈道:“文种明白,老弟心高气傲,不甘久居人下,却宁愿以江湖市井之貌面对世人。文种我不敢再做阻拦了。只是搬出去住的话不要再说了,你这是打我文种的脸啊!”
范蠡笑道:“哈哈,老兄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弟所为,自然有我的道理,老兄日后便知。”
文种便不再多言,与范蠡对饮了几杯,谈论起朝野见闻。几杯酒下肚,文种道:“听说你曾经为人卜了一卦,找到了丢失的小孩,如今这事在会稽城里多有传闻,难道老弟果然有如此神通?”
范蠡:“以老兄之才,竟然也问起这糊里糊涂的事情来。天地万物之理,皆有因果,用易经八卦测之,必有其契合之处,此中奥妙,我范蠡也不可知。然而卦象所言,也只是大概,更多道理,还在于占卜者的观察与揣测,并非什么神通,自然也常有失算。言准者必有人宣扬,神算之名,由此而出。那日我依据卦象与小孩失踪时的情景,妄加推测,却果然言准了,仅此而已。”
文种:“老弟能够言准者,他人却不能,可见老弟还是有过人之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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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蠡在街头买卦卖艺,虽然有些张扬,却并不为害会稽城的百姓,反而徒增了许多乐趣,本来无可厚非,殊不知有人却对此耿耿于怀了,由此引出了一段祸患,几乎让范蠡丢了性命。
第十八节 街头卖艺出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