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只剩下了慕容启曜与慕容启佑两个人,室内点着茉莉香,淡淡的清香萦绕在整个室内,使得室内无端的便沾染上了春天的气息。
慕容启曜看着慕容启佑额上包裹着的厚厚纱布,似笑非笑道:“四弟,以后再摔自己的时候,可别太认真了,若真的因此赔了性命,可就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慕容启佑只作不闻,孩子气的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淡淡道:“三哥说什么,我怎么都听不懂?”
“你懂,你怎么会不懂?”慕容启曜上前欲将慕容启佑脸颊边的碎发别起,慕容启佑警觉的将身子挪了挪,所以慕容启曜的手只是停在了半空中,慕容启曜却也不恼,语气依旧听不出任何情绪:“不懂的是我,四弟的本事,我今日才算真真领教了。”
慕容启曜凑近慕容启佑,在他耳边低低细喃道:“只是我这个人,想来是眦睚必报的,今日种种,我既然记下了,来日,必定会加倍奉还于你,四弟就好好等着吧。”
慕容启佑只觉得周身一寒,只是很快他便微微一笑:“皇兄,你不敢,因为,我有母后!”
慕容启佑的话说的直白而不加掩饰,简直是对慕容启曜**裸的威胁,慕容启曜冷哼一声,不再对说。
鹿死谁手,日后自有分晓。
很快,皇后便端了亲手做的小菜和小米粥上来,食物的香气使慕容启曜响起,他也有好几天,未曾好好进食了,可是他的母亲,却从未关心过这些,她的眼里心里,都只有这个外人的孩子,反而自己什么都不是了。
慕容启佑吃的很香甜,时不时的拿眼睛看着慕容启曜,他自然不会忽略慕容启曜眼里刻意压制下去的一丝嫉妒,他的心里很高兴,纵然你贵为太子,纵然你可以呼风唤雨,却强求不来母后的疼爱。
时光荏苒,那时候的记忆,却没有被时光冲走,反而愈久弥新,永久的被定格在了记忆深处。
慕容启曜十岁那年,先皇驾崩,慕容启曜成为储君,只是因着他年纪还小,所以由当今的定国公,那时候的镇国将军代理兼国,太后代理辅政。
尽管年纪还小,但慕容启曜的身上,已经隐隐现出了帝王应有的气概,杀伐决断,毫不犹豫,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慕容启佑驱逐出京。
那时候,慕容启佑已经出落成俊美无双的男子,所有见过他的人都会发出由衷赞叹,恍若天神临世,正因为他出众的外貌,使他的风头,有意无意的盖过了慕容启曜,因为大家私下谈论最多的,还是自己。
慕容启曜也很清楚,若是凭他一人之力,向要驱逐慕容启佑,母后是绝对不会答应的,所以,他必须找到一个强而有力的后盾,替自己完成这件事。
镇国将军看着背对自己而立的少年,也是忍不住心惊,短短时日之内,他竟然成长的这样快,真是后生可畏。
慕容启曜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冷冷道:“镇国将军,你该知道,朕为何会娶你的孙女,若是朕的位子做的不安稳,将军孙女的日子也不会好过,眼下就有这么一个人,让朕寝食不安,依镇国将军的意思,该如何是好呢?”
镇国将军沉吟道:“所为眼不见为净,自然是将此人在陛下的眼前彻底消失。”
“镇国将军所言甚得朕心,那么这件事便交由你做吧。”慕容启曜接着道,“若是镇国将军这件事做的圆满,朕许以您的孙女皇后之位,一声荣极,另外,待朕亲政以后,朕还会提拔镇国将军为正一品定国公。”
如此小的年纪,便已经深谙笼络人心之道,镇国将军略一思量,心中便已评判出了孰轻孰重,如何应对之法,当下问道:“不知皇上所说的是谁?”
慕容启曜好看的嘴唇幽幽道:“这个人,就是朕的四弟。”
镇国将军心中松了一口气,道:“此事并非难事,按照前朝旧例,新皇登基后,其他同胞兄弟一律需要迁往封地,陛下的兄长岭南王就是先帝尚在时,因犯错而先行迁往封地的。”
慕容启曜点点头,淡淡道:“那朕,就等将军的好消息了。”
镇国将军再次表示忠心道:“皇上放心,微臣一定不辱使命,办好这件事。”
慕容启曜不再说话,窗外不知何时起风了,冷风透过窗棂的缝隙不着痕迹的钻进来,伴随着树影摩挲的生意,无故的便使整个大殿笼上了一层细细的寒意。
慕容启曜的一双眼睛,在黑暗中散发着惊心动魄的冷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