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鸾镜这也是关心则乱,生怕转头盛睡鹤就被初五给啃了,故此不顾脸面的当众向盛惟乔索取——本来她以为自己作为盛家客人,这么直接的开了口,盛惟乔就算不喜欢自己,场面上肯定会答应的。
然而且不说盛惟乔知道初五跟盛睡鹤之间的羁绊,就说初五根本不是她所有这点,她也没法慷盛睡鹤之慨的答应下来,故而只好含糊道:“可是我也很喜欢它……”
这话说出来,敖鸾镜固然脸色腾的涨的通红,正想呵斥妹妹无礼的敖鸾箫也有点尴尬,毕竟敖鸾镜贸然开口虽然冒失,但主家一口回绝同样显得不合礼仪了。
尤其对于豪富的盛家而言,一头豹子真的算不了什么。
索性这时候盛睡鹤出来圆场:“妹妹你也真是的,敖表妹都还没见过五哥,只是喜欢豹子而已!既然如此,着人去另外弄头豹子给表妹不就是了!非盯着五哥做什么?”
说着朝敖鸾镜笑了笑,只是眼中毫无笑意,“表妹你说是不是?”
敖鸾镜没看出来他笑容下的冰冷,被他这一笑笑的双颊微红,恍惚之间竟连那声“五哥”的称呼都忽略了,定了定神后,却是越觉得不能让初五留下来,坚持道:“可我还是想要初五。”
她又不是真的喜欢豹子,她只是想给盛睡鹤解决隐患罢了!
但这下盛惟乔也有点恼了:“姐姐,正如我哥哥所言,你都没见过初五,怎么就非要它不可?我另外给你找头豹子,不,找几头都可以,黑豹、花豹、云豹……你喜欢什么样的,每样给你弄一对,如何?”
见敖鸾镜还要说什么,盛惟乔脸色不太好的问,“还是姐姐根本不喜欢豹子,只不过非要抢我心头所好?”
她这话就说的重了,几近于当众撕破脸了,两个做哥哥的见状连忙出言:“妹妹你在胡闹什么?!你平常连猫儿都不许近身,生怕它们野性上来抓着伤着你,怎么忽然要起豹子来了?那样的凶兽,连我都不敢贸然靠近,何况是你?!快别胡闹,赶紧跟惟乔表妹赔礼!”
盛睡鹤也说盛惟乔:“敖表妹逗你一逗罢了,你怎么还当真了?真是小孩子脾气,还不快给表妹道歉?”
又向敖家兄妹歉意道,“乖囡被我们宠坏了,还请两位多担待些!”
这话看似替妹妹请求原宥,实际上却暗含敲打:盛惟乔在盛府的得宠程度,从来不是秘密,敖家兄妹若不想坏了两家情谊,使敖老太爷带着他们尴尬离去的话,今日这番冲突最好还是绝口不提。
但听在敖鸾镜耳中,却是心下一酸,暗道:“是了,我是不怕盛惟乔的,闹翻了大不了一走了之!可盛表哥还在盛府,如今他又在场。万一盛惟乔回头迁怒到他头上,又赶着冯伯母有喜,他在盛府,岂不是越要举步维艰了?”
这么想着,她到底忍着气,起身对盛惟乔福了福,努力作出笑色来:“我原想跟妹妹开个玩笑呢!没想到妹妹对初五那畜生这样喜爱,倒弄的我下不了台了!还望妹妹别跟我计较,我哪里会喜欢那样凶的畜生呢?倒是妹妹平时也要注意,畜生就是畜生,倘若起性.子来,可不管妹妹是不是千金之躯啊!”
敖鸾镜心里到底有气,所以说是说着和解的话,却还是忍不住借说初五是“畜生”,指桑骂槐的出口气。
却不知道盛惟乔听了这话脸色古怪,忍耐着没去看盛睡鹤此刻的神情,也起身给她回礼,道:“是我小心眼才是,多谢姐姐雅量!”
又说敖鸾镜既然不喜欢猛兽,那自己也不另外送她其他豹子了,“万一惊着了姐姐,却是我的不是。不过我那朱嬴小筑,这季节正开满了菊花,内种好些名品,是南风郡都独一份的,回头搬几盆去给姐姐赏玩,还望姐姐莫要嫌弃!”
敖鸾镜假笑着答应下来,心头越怄了:刚才也是这样,装模作样的说要罚丫鬟,自己意思意思的求了个情,盛惟乔马上说不罚了;现在自己才说了句不喜欢豹子,盛惟乔又把承诺收了回来!
可见这所谓的妹妹对自己半点诚意都没有!!!
虽然敖鸾镜确实不喜欢豹子,但现在怎么想怎么憋屈!
本来她还想用什么方法回敬下,让盛惟乔也不痛快的,然而薄脸皮的敖鸾箫却自觉无颜再留下去,等她们互相说了一番客套话,就赶紧起身告辞——他要走了,盛惟乔又没有挽留敖鸾镜的意思,敖鸾镜再不情愿,这会到底没好意思说要单独留下来,只能怏怏而去!
送走敖家兄妹,盛睡鹤看着跟着自己回来落座的盛惟乔,感到十分无奈:那兄妹俩都走了,你怎么还不走?!
盛惟乔不但没有走,甚至还挥退左右,在盛睡鹤快要毛倒竖的紧张中,凑到他跟前,笑嘻嘻的问:“喂!被美人想方设法维护的感觉怎么样?”
前年盛睡鹤带她听壁脚时,那敖鸾镜尽管对她这个盛家明珠非常不屑,对盛睡鹤却是满怀恋慕啊!
方才敖鸾镜那番做派图的是什么,她跟盛睡鹤哪里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