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小鱼错开他的手，一边褪去他铠甲下的内衫，一边淡淡开口道，

“将军您将木云在烈日下晒了整整三天三夜，为的，不就是引我出现么？”

他勾唇冷笑，“这两年，拜你所赐，本王成了名留千史的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如今，你可是满意了？”

她挪出檀木圆凳，落在程天佑的身后，继而蹲下身子，为他脱去脚下黑靴，

“如果没有当日之事，将军又岂能在这乱世之中脱颖而出？”

起身，纤纤十指拿起内衫和铠甲，整齐的叠放在桌面上。

“当年的月夜帝国看似昌平，实则内忧外患，一朝覆灭也不足为奇。如今，天下乱如散沙，各地藩王拥兵自立，大多势均力敌，如今有所较量的，便是民心。民心所向，乃帝王之势。将军已有城池五座，如今又得藩王吴明一城，现下形势，除却京城为昭贤王（太子程宇扬懿号）驻守京城，及其周边的洛城以外，其他剩下能与将军较量的不过三人。”

她将绢布浸入金盆，伴随着哗啦的水声， 拾起他的手，将拧干的绢布轻轻擦拭着他的手，

“而据奴婢所知，其中那蔺寒东乃将军您的老师蔺如风之子，明面上，你们二人虽为领地大动干戈，可奴婢却知，蔺如风与您交情甚好，甚至……”

当她的眸光落在他掌间纵横交错的刀痕时，心头不由一痛。

“替您在卖命！所以说，半壁江山已在您手中掌握，他日将军称帝为王，也是大势所趋。”

猛地攥住她的手，拉入胸膛，他凝视着她，幽暗的眸光如同一把啐了毒的刀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将她拆骨如腹。

“说，这次回来，你又想从本王这里得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