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眼看着高高在上的美人眉眼一戾,面孔就冷了下来:“本小姐是萧王府嫡长女,你个小丫头这么跟本小姐说话,简直该杀!”
“老祖宗。”美人嘴巴一瘪,杏核眼里极快的闪过一丝狠厉,接下来便氤氲出一抹水汽,显然极其委屈:“这些人太不把咱们放在眼里了,您就不教训教训她们么?”
“呵呵。”唐韵掩唇一笑:“本郡主竟是不知,这阳泉山庄里竟还有个萧王府的么?”
这话说完,眼看着文老太君的眼睛缓缓睁开了来。唐韵只觉的凌厉的一道目光在自己周身上下扫过,那是一种浸透了岁月的犀利。只消一丝眼风便能叫一切无所遁形。
待唐韵再去看时,老太太已经敛了眉目,唇瓣却带着丝恰到好处的笑。叫人觉得异常的亲切和慈爱。
“怎的蕙义郡主来了也没差人进来送个信?”她声音清淡中带着威严。
“回老祖宗。”她下一个花信之年的美貌夫人温声说道:“刘管事方才倒是来过,瞧您睡着了便又退了出去。哪里想到郡主是个急性子,竟自己进来了呢。”
唐韵眯了眯眼,这媳妇是个会说话的。只三言两语便将文老太君故意慢待的罪过给抹了。
“说起来也是媳妇们的不是。”妇人朝着唐韵福了福身子:“原本刘管事离开以后,就该先行安排郡主去院子里歇息着的。可偏巧我们老祖宗觉轻,睡下了但凡有点细微的动静便醒了。是以,谁都没敢动弹,这才慢待了郡主。还望郡主莫要见怪才是。”
那妇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唐韵身边,笑嘻嘻的一把扯住了她的手,打量了一眼满口都是赞叹。
“瞧瞧这丫头水灵的,到底是从楚京王府里养大的。瞧着就是与我们这山里头长大的不同呢,真真的喜欢人。老祖宗您说是么?”
唐韵仍旧眯着眼没有说话,这妇人是个长袖善舞的。如今满屋子人里只有她一个人说话,俨然在阳泉山庄很是得了文老太君的心。
这几句话说的可是太有门道了,既是在替自己开脱,又将唐韵给捧得极高。
老太太觉浅?所以谁都不敢动?
唐韵微微一笑,不着痕迹自妇人手中抽出手来:“既然老太太困乏了便该叫她好好歇着,这么些人围着高谈阔论的搅了老太太的午觉,不知道的还以为大家伙是有多不孝呢。”
她眼风在四下里一扫:“虽然各位伯母和姐妹们是住在山里的,到底也与萧王府是同气连枝。怎么都不该忘了祖宗们的教训。”
几句话说完,眼看着屋子里面所有人脸色都泛着青白。
唐韵眼中飞快闪过一丝冷芒,当她是个聋子么?她进来之前屋里面那么热闹,你得是多不长心才能睡的着?
脸面这东西向来就是自个找的,既然当初已经都不要了,那就该不要的彻底一点。
她可从来就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那美貌妇人显然也没想到唐韵竟然这般不给脸,当下便愣住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文老太君身后的少女青着脸冲了过来:“老祖宗面前岂容你这般放肆?”
少女伸出跟手指,涂着艳红蔻丹的指甲划过道猩红的光,直直朝着唐韵的脸颊戳了过去。
唐韵眼底闪过一丝冷意,脸颊微微一偏,少女的指甲便贴着她的耳垂擦了过去。
“啊,出血了!”秋扇一声尖叫,一巴掌朝着少女脸蛋扇了过去。
她原本力气就极大,那少女又是遂不及防叫她一巴掌给打了个趔趄。只觉得半边脸疼的都木了,纤长的手指捂着脸颊,满脸都是不可置信。
“你……你居然敢打我?”
“你居然敢打我!”她声音陡然尖利了起来,嗷一嗓子便朝着秋扇冲了过去。
“住手!”秋喜陡然一声厉喝,声音中夹杂着内力。虽然她功力不深,但在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孺面前,还是相当有震慑力的。
眼看着四下里静了一静,连带着少女冲向秋扇的身子也是一顿。
秋喜上前两步将秋扇和唐韵都给挡在身后,沉静一双眼眸滑过屋中人,不卑不亢。
“我家郡主受了伤,这个罪过该算在谁的头上?”
沉稳的声音冰一般的寒冷,听在人的耳朵里忍不住的便叫人打了个哆嗦。
唐韵抬手擦过面颊,方才那少女抓来的时候她分明是可以躲过的。却只不过微微侧了侧头,任她的指甲划破了脸颊,留下了条浅浅的血痕。
她素手在腮边一抹,便将血痕给晕染开来,如同微红的一抹胭脂。竟带着丝说不出的媚色,唐韵低头看看指腹上染着的血色,唇畔微微勾了一勾。
“这位姑娘如此大胆,不知可是听了谁的指使?”
“姗丫头,你也太莽撞了。”文老太君沉声说道:“还不快去给郡主陪个不是?”
这少女正是萧广寿嫡出的长女,明叫萧芷姗,平日里仗着自己长的好,又是长房嫡出便很有几分跋扈。最见不得别人比自己拔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