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涛听见柳絮儿问,有点脸红,停顿了一下才道:“我也是看到别人家的铺子……玻璃柜台上面摆个盆景挺好看,正好看到牛哥家有卖的这种,红果子看着怪好看的,就问了问价格,也不是很贵,我就买了想摆在门口的那个柜台上……用的是我自己的钱。”
柳絮儿想了一下,石城想起来了:“是柳云儿的铺子吧,我记着她的铺子里好多这种东西。”
柳絮儿‘瞎’了一声道:“三哥你看她干啥?咱们不跟她比!”
柳涛涨红了脸急道:“我没想着和她比……就是觉着摆一盆花也许好看呢?周围开了两家差不多的铺子了,咱们那铺子也得想点招吸引别人进来。”
柳絮儿笑了,又问:“那好好的果子咋进了碗里去了?如果不是像能吃的果子一样摆在碗里,一副招待人的样子,秀秀肯定不会随便吃的。”
秀秀忙红着脸点点头:“对……对呀。”
柳涛说到这里就摇头:“我早上才从牛哥那儿搬过来,森子就来问是啥,我说是摆着好看的,一转头没留神,森子就把果子全给摘了,说……放碗里才好看……”
石城‘噗嗤’笑了,柳絮儿好笑的摇头:“这盆多灾多难的盆景儿吧。”
柳涛想想,也失笑了,确实挺多灾多难的,刚买来就被森子给摘着玩儿,后来还被秀秀给吃了。
那卖花的年轻老板姓牛,这会儿正和他媳妇轻声说话。
“人家没说有毒,就说不能吃而已,你就说有毒!看吧,这一下闹得多大的笑话!”
“我哪儿知道啊……那不能吃不就是有毒?!”
两人低声埋怨着。
众人往老铺子走去。
在说老铺子的柳树,柳絮儿和石城也跑了之后,他坐在呆呆的盯了一会儿那果子,就听见门口有动静,他还要帮着隔壁看着铺子呢,赶紧的出来看是谁。
门口来了一辆小驴车,停在那个卖花的铺子门口,一个十四五的女孩儿从车上跳了下来。
柳树认识着姑娘。
他们这个老铺子开了好些年了,如今反倒成了这条街上老一点的商铺的,周围的几个铺子都是改头换面了几次的。
就挨着的这个隔壁大铺子,去年的时候关门了,后来就是卖花的牛哥租下来,牛哥卖花挺有一套的,他也是以前的铺子小了,换到这边的大铺子的。
他店铺里的花一般都是带盆的,也卖花种子什么的,不过大部分都是盆景,像牡丹花、月季花等等这些的买的很好。
过年过节的,或者家里办红白事的,需要布置一下的有些就会来买花,有时候遇上大户人家办大宗的事,一下子能订出去几十盆花。
牛哥和牛嫂也做生意几年了,特别会来事,一来了之后就和柳涛、柳树他们混熟了,称兄道弟的。乡邻铺子的,有时候有事了请着互相的帮个忙给看着铺子很正常。
给牛哥家供货的,是附近一个叫碾沟村的一户人家,这户人家父母早丧了,只一个哥哥拉扯着两个妹妹,地也是早年父母亲看病的时候卖了的,父母去世,没有了地,这一家人也过得艰难,幸好哥哥会种花,在屋里前后种了些花,卖着养家活口。
这一家人姓邵,老大邵槐今年二十,下面两个妹妹,大妹妹叫邵桂,今年十七岁了,小妹妹邵榕今年十五岁。
这会儿从车上下来的就是邵榕,柳树出来看,见邵榕正往隔壁牛哥的铺子里张望,便道:“邵榕,送花来了?牛哥和牛嫂都不在。”
邵榕一听‘啊’了一声,看了看自己车上的几十盆花发愁,道:“怎么都不在?这铺子门开着是去哪儿了?”
柳树一看就是来送花的,于是将自己的长衫前襟掖进了腰带里,过来道:“去医馆了……这些是要搬下来的?”
邵榕看他要帮忙的样子,忙感激的点头:“是啊,是要搬下来的,多谢柳树大哥。”
柳树伸手就将车边的一盆搬下来了,看她要动手便道:“不用谢,你不用动手了,就这几盆花而已。”
邵榕哪里好意思叫人家帮忙,自己反而在旁边看着,和柳树一块儿把几十盆花往下板着,问道:“牛哥和牛嫂去医馆了?他们谁病了?”
“谁也没病……就是有点事去了。”柳树回答着,又问道:“你哥呢?怎么今天你送货来了?”
邵榕就笑着道:“有个村里的给我哥说亲呢,我哥和我姐都在家里招待客人呢!”说着看了柳树一眼,柳树表情挺严肃的,邵榕也不知道为啥,还以为他不愿意多说话,赶紧把脸上的笑也收了,声音小了点道:“就几十盆花,我就送来了。”
柳树点了点头,他到底担心柳絮儿等人,因此一点都没想到自己的脸色严肃的过了头,把边上的几盆花搬了下来,就抓着车帮子跳上了车,准备把里面的花盆往外挪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