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啸双眼神采奕奕,看得心中大呼过瘾,不禁向一旁同是一脸满意表情的昊钧问道:“前辈,你这门人姓甚名甚?”
“安旬!”
轩啸将这名字在心中反复念了两遍,将其牢记,再朝场中看去。
那安旬于四人之间,嘴唇微动,看来四人皆受命于他。四人如一体,而这安旬便是大脑。
其余众人与之相比顿若一盘散沙。
转眼间,场中仅剩二十余人,分别为地宫派五人,虚灵派五人,江城派庞阔那嚣张跋扈的五个儿子,樱山门两人,栖居门五人。
樱山门弟子见势不妙,两人齐齐抱手,退出战圈,不战而退,樱山之主怒瞪双眼,碍于众人,不便发作,暗道,等回了山门再收拾你几个不成器的小子。
此事实怪不得他们,樱山仅两人,在任何一派中实如羔羊,只有待宰的份,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三派十五人互换眼色,终是拧成一股,心神会意之下,不约而同朝地宫弟子冲杀而去。
轩啸见此大急,猛然起身,言道:“怎能如此卑鄙?三派合一,对付地宫五人,纵使胜了又如何?”
台下三派之首,横眼望来,意锁轩啸,若不是身在地宫山门之中,仅凭他这一句,就已是身首异处。
昊钧一笑,将轩啸拉回座中,聚声成线,传入轩啸耳中,“小子,你难道看不出来吧,他们三派早抱成一团,谁做盟主不重要,只要不是昊某人便可。我抛出这五件天地奇兵,便是试水,其余各派状若散沙,唯独这三派从头开始,便隐隐有同仇敌忾之意,说他们之间若没点猫腻,谁信?”
轩啸低声言道:“既是如此,那这第一战岂不是必输无疑?”
昊钧言道:“岂止是这第一战,兴许连我这条命也会搭进去!”
这言语之中,竟有一丝悲凉与无奈,轩啸闻言大惊,言道:“竟有这般严重?”
昊钧苦笑一声,言道:“也许远远不止于此,日前,你因那心中善念,一剑便将那霸全给了结,心中秘事也与他烟消云散。这几年来,这三派于我背后搞些小动作,狼狈为奸,以为我不知道吗?数年来,我在离火各派中早布有眼线,这叫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不过,就在月前,这些眼线如人间蒸发,与我再无联络。若我没猜错,定是遭了那几个老家伙的毒手。”
轩啸欲言,被昊钧打断,言道:“你不必内疚,事先你并不知这当中厉害关系,事已至此,怨不得谁,三派此行,势在必得,我死倒不要紧,只是一想到这数代掌门辛苦创下的基业要毁于我手,便有万般不甘,叫我如何对得起地宫列位先祖?”
轩啸越听越是心惊,事情竟已发展到如此不可挽回的地步,他竟是浑然不觉,心中更是悔恨,当初为何会生出那可笑的善意,若那霸全没死,兴许还能对这些歹人有所防范,现下唯有坐以待毙。
轩啸终归是个半大的孩子,一想到如此多人会因他而死,那脸上原有的笑容早变成惊恐,连一旁珑月亦察觉有异,侧脸看来,将轩啸的手握在掌心,细语言来,关切问道:“呆子,你怎么了?”
游龙见状,嘲笑言道:“一个野小子,没见过世面,兴许是被这场面震傻了吧!”
音落之时,珑月气势大变,灵气如浪般朝那游龙扑去,桌椅尽碎。
游龙大惊,哪想到珑月说翻脸便翻便,白锦由身后射出,护在身前,轰然剧响,游龙应声飞退,那本就白晰的脸庞此时更是无半丝血色,大气连喘,足退了三四丈,方才稳住。
游龙自珑月入盟之时,便生爱慕,垂涎已久,此时不便发作,吃了暗亏,只能将这一切归咎于轩啸,若是没有轩啸,珑月怎会对他视而不见?
只听珑月言道:“游龙,管好你张破嘴,再敢对我啸哥不敬,我便叫你永远说不了话。”
游龙心中一紧,纵使百般不愿,此时亦只能忍气吞声,那总盟入门时日有定,像珑月这般半路出家的并不多,入山之时,经十二长老同较,交手百十余招,终是入门,并一举坐上特使之位。游龙自愧不入,连珑月的境界亦是不清。
珑月平日冷若冰山,不近人情,想不到此刻竟为这个山野小子说翻脸便翻脸,游龙除了心中暗骂之外,再找不到宣泄之法。
轩啸心中仍在自责,对身旁之事如若惘之,面露痛苦之色。珑月大急,如何唤他,亦没反应。
昊钧探出一手,搭在轩啸肩上,一丝灵气涌入轩啸体内,直达天灵。
轩啸脑中突得一丝清明,只听昊钧言道:“轩啸,男儿立世,当易拿起,轻放下,谁人年轻之时没做过一两件错事?这便是成长的代价。刚才我所言仅是最坏的情况,事情未出之前,谁也不能预料那结果。”
轩啸怎会不知这是昊钧安慰之语,侧脸便是两行热泪,哭得像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