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江之畔,卫家众人惊呼一片,极为焦躁。
卫南华被那水千洅双掌连击,落入寒江之中已有数息时间,花易落粉拳紧握,连半丝血色亦没有。
她心中打定主意,若是夫君有个三长两短,必与那贼子同归于尽。
柳胥双目死盯江面,突然江面之上气泡直冒,水汽腾空。
柳胥心知那必是师叔至阳之气所造成,心中一喜,言道:“师娘安心,师叔并无大碍。”
此刻,卫家府宅来了一群人,不及入宅,便直奔岸边而来,众人大惊,本以为是贼人趁火打劫,细看之下,那当中一人极为醒目,只见他头顶高冠,一身紫衣,明是男儿身,却比女儿家穿得花俏,偏是人又生得俊朗,俨然一副潇洒公子的模样。
花易落见得来人,终是泪崩,指着空中那水千洅,朝来人哭喊,“大哥,卫郎被那狗贼打落江中,此刻生死不知。”
来人正是杨稀伯,身后还跟大大队地宫门人。相距甚远,杨稀伯与那屠暨心感这处灵力波动剧烈,心叫不好,便加快脚程,不想还真出事了。
杨稀伯心中一紧,面色大变,猛然蹬地,灵气溢出,如龙般绕身盘旋,带得杨稀伯极速朝那江面高空之中冲去。
水千洅见得来人,冷笑忖道,又来个不怕死的。
杨稀伯怒气横生,吼道,“好你个狗贼,竟跑到我二弟家门口来撒野!”
如龙般灵气离身前行,于杨稀伯身前三尺之距崩得笔直,龙灵宝戟赫然成形,杨稀伯两脚连蹬,速度更甚,手握戟身,耸肩一刺。
气劲破空,直接那水千洅头颅。
水千洅双眼猛瞪,灵气一转,身形下落,轻易便躲过那突来气劲,此刻杨稀伯已至他头顶,倒施灵气,翻身一戟照那水千洅天灵之处划去。
那戟尖掠过水千洅头顶,过处冰凉一道,已无半丝秀发。
水千洅心中一惊,伸手拂去,空空如也!
心惊胆颤之下,暴怒喝来,“小贼,我杀了你!”话音未落,戟影成群,气劲一道接着一道,若那他敢多留一分,必被戳成筛子。
水千洅急坠而落,杨稀伯如影随行,趁着势起,欲一口气将这狗贼杀得神魂俱灭。
水千洅被那恨意迷了心,一时心神失守而已,离江面不足两尺,双手一摊,江面连爆,数道水柱同时冲起,如群龙狂吼,绕于水千洅身前,缠绕一体,护住他的同时,直奔戟芒而去。
杨稀伯心中早将这人当作杀弟仇人,见得水龙怒啸,灵气再转,斜旋而下,直入那水龙口中。
烈日阳光,映照水龙,那腹内人影连闪,精光大作,气劲闷响,连连袭来。
不时,那水龙便肠穿肚烂,爆了开去,水花四射,如天空突降大雨。
杨稀伯立在江面,滴水不沾,双目血红,四下看去,连那水千洅的影子也看不到。
杨稀伯怒不可及,挥戟便便江面砸去,大浪无向,四处皆生,水拍江岸之势亦先前猛了许多。花易落浑然不觉那江水已是湿了鞋袜,痴痴看着卫南华落水之处,心中求了千遍,求老爷保佑他夫君安然无恙。
“出来!你个狗贼,给我滚出来!”杨稀伯无法压抑那心中怒火,乱砸一气,那副模样,若疯了一般。
杨稀伯刚一背转身去,那江面突然露出个头来,再悄然潜入,无声无响朝那杨稀伯所立之处摸去。
又是一戟砸下,杨稀伯身后人影乍现,诡异言来,“我出来了!”
闻言之时,杨稀伯面色大变,心中一紧,未及转身,双掌齐来。
正是先前消失的水千洅。
水家乃乾坤一地名门枉族,族人尽数修行,修的便是这水属灵气,这一族能聚气成水,化气成兵,只要让他们身处水中,即便是地元大能来此,亦难觅其踪影,卫杨二人不知他底细,吃亏亦属正常。
墨黑之灵暴涨,触体生痛,眼见那双掌就要击中杨稀伯背心,水千洅脚下一紧,手上亦是停住,低头看去,原是脚踝之上被只手掌抓得结实。
水千洅大惊,放下眼前最佳杀人之机,轻身而起,带出那水下之人,正是活得尚好的卫南华。
脚踝之上那护体水灵被灼热至阳之气浸入,脚踝出痛,若被烧焦一般。
水千洅跃起三丈之高,再忍不住,弯腰便朝一脸冰冷的卫南华拍击而去。
回过神来的杨稀伯岂会给他伤人之机,猛一沉身,高举灵龙宝戟,稍一后仰,顺势抛射而出。
宝戟破空,呼啸击去,那势头猛不可言,众人眼中,那宝戟化为龙身,直撞那不千洅屈身后背,一口鲜血喷出,下方卫南华松手旋身,手中黄芒再来,追上水千洅那飘落身影,当下便一掌,灼热气焰瞬时将那水千洅吞没,至阳之灵入体,那五脏六腑如遭火噬,叫他难受得要死。
水千洅运转水灵,将那火势压下,再吐一口鲜血,翻身而落,脚踏江面之时,水柱乍起,将他送上那十丈高空,如惊鸟一般,朝寒江入海之口逃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