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这话,席夏夜却是一怔,星眸里浮起些许幽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席继阳,见他神色也缓缓有些恍惚起来,似乎在追思着什么遥远的记忆一般,沉寂了好一下,才继续道——
“这些时日以来,我也渐渐感觉到自己是力不从心了,恐怕也是时日无多,这身体也没法真正好起来了,如今唯一剩下的愿望,就是希望你跟你父亲能和好。”
“其实,你应该也能感觉得出来,这些年,他也一直没有忘记过你母亲……”
说到这里,席继阳忽然有些怅然的叹了口气,“这场恩怨是非里,若是非分个对错,恐怕也是我当年……”
席夏夜神色寂然的看着席继阳,见他苍老的脸上有些萧瑟落寞,心底抑制不住的有些难过,想了想,便回道,“不会,你会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对于父亲跟母亲的事情,他们也一直不愿意跟我提起过,其实现在就挺好,也没有必要去揭开他们各自的伤疤,再如何,父亲他也……”
“其实,你父亲早些年就打算退下来了,是我阻止了他……”
退下来?
席夏夜记得,父亲席幕山的官路一直都是很通畅的,而且可能还有机会站得更高,他对她跟沈文娜来说,虽然算不上什么好父亲好丈夫,但是席夏夜却知道,席幕山一向也是为官清廉,在政坛也是出了名的硬汉,在这一点上,连沈越对他做出客观评价的时候也是赞许有加的。
席夏夜怔了一下,低下眼帘,没有说话。
“对于心怡跟你奶奶她们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次你奶奶这么做确实过分,你父亲在外地考察,也知道了这事情,特地给我打了电话,所以我才来看看你。”
“爷爷难道是想帮席心怡讨回公道吗?”
席夏夜执着茶杯的动作一顿,微微抬起头看着席继阳。
席继阳笑了笑,笑容里有些苦涩的味道,“一家人,我当然不希望你们就这么僵着,相互对付着,手心手背都是肉,爷爷夹在中间也很为难……”
“所以我也不想让你为难,只希望爷爷你能置身事外,不要干涉,如此,爷爷你能答应我吗?”
席夏夜暗淡的星眸倏地燃起些许的幽光,看着席继阳,“今天悦影的股东大会,想必爷爷你也知晓了。我只想让母亲过得太平些,若不是她们三番五次找上门,我也不想为难她们。我是给过她们机会的,是她们自己不要,所以,就不要怪我心狠手辣……”
席继阳沉默了一下,沉重道,“悦影的事,我不会过问……这些恩怨是非我也不想去管,只是希望,你往后不管生什么事情,你能支持你父亲,他从小就没了亲生母亲……我……我也心疼他……”
“你说什么?”
席继阳这话落下,席夏夜顿时一愣,很是震惊的抬起头望着席继阳——
父亲不是邓文文的亲生儿子?
这怎么可能?
席夏夜眼底充满了不敢置信,怔怔的看着席继阳,这个消息太让她震惊!
“很意外是吗?”
席继阳似乎早就意识到席夏夜是这样的反应,艰涩的笑了笑,低头喝了口茶,才沉声继续道,“他的亲生母亲在生他的时候难产就不行了,你现在的这个奶奶,是我在他刚刚半岁的时候娶的,除了是想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之外,也是因为……”
席继阳说到这里,便也没有继续下去,后面的话,让他有些难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