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了三天,慕成凰的屁股总算是好起来了,不过慕秦易倒是一直没有来看过她,她也已经习惯了,慕秦易要面对的,可能比她要面对的事情要更麻烦,更加危险,她只期望平安就好。
尚公公很快将查出来的证据交给了慕元安,关于孙公公参与之前香料掺假的事儿,已经是证据确凿,人被收押了,想来,和之前那位公公的下场也是无疑的,慕成凰只是觉得,像这种玩弄女性,害了那么多条人命的人,只是一死,还真是便宜她了。
鹦鹉去向家的事儿也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向老夫人自然是安然接受了这位宫里头来的丫鬟,也知道她是慕成凰特意送出宫来的,自然也没当丫鬟看待,反倒是将她看做是向家的客人,平日里,鹦鹉除了陪着向伯庸读书写字,上国子监,也没有什么粗活累活给她做。
这一日早晨,慕成凰能下地走路的第一天,便是来了寿康宫请安,她一直都记得柳长言的事儿,她伤口刚好,还微微肿着,祁东海送给她的药她没敢用,不过光是张庭玉的药,已经是让她好得飞快了。
才是走到寿康宫门口,却是见着有个身材佝偻,驼背驼得几乎也地面平行的老妪正在和顾嬷嬷说话,看着有些眼熟,走近了,慕成凰才现是之前遇到过的那位服侍静太妃的洪嬷嬷。
两人的对话似乎也没想回避别人,慕成凰站得有些距离,都听得出一二。
“静太妃只怕,也就是这几天的事儿了,你与太后说一声,该准备的,怕是要准备了。”洪嬷嬷的语气淡淡的,像是对主子将要去世的消息已经习以为常,甚至,有一种这一天终于是要来的了感觉。
也是,静太妃比裴太后还要大了十岁,加上之前九子夺嫡,人已经是被掏空了一般,一个人在冷宫里过着凄冷的生活,虽然慕元安也算是厚待她,拨了不少宫女过去照顾,吃食方面也没有丝毫的短缺,可是都被静太妃辞了回来,平日里,也就吃一些自己在宫里头种的蔬菜瓜果,不知是不是之前遭遇了太多人在吃食里头动手脚的事儿,宫外头送来的,一概不吃。
久而久之,人们竟然都渐渐忘了,宫里头,还有这样一位和裴太后是同辈的太妃娘娘。
顾嬷嬷听了一阵唏嘘,只是道:“你不愿意进去和太后亲自说,还是在怨恨当年的事儿?”
洪嬷嬷摇摇头,复又点点头:“这么多年过去了,什么怨恨不怨恨的,我也分不清了,不过这么久都没说过话了,你说是就是吧,只是,这些年,静太妃一直在诵经祈福,想要为当年天池一国的人恕罪,太后也是在诵经祈福,却不知,她求的是什么?”
顾嬷嬷想说些什么,却又是欲言又止,洪嬷嬷看着她,摇摇头道:“若是太后还记得当年与太妃的情分,太妃说,她求的不多,只让她安葬在她的儿子身边就可以了,若是太后不想记得,那就将她烧化了,随便找一处埋了都好。”
这话说得,倒是有些凄凉得无所谓了,不过慕成凰很清楚地听到了,刚才洪嬷嬷说了已经为天池国恕罪的事儿,看来,这天池和大顺的纠葛,果然是从老一辈就开始纠缠下来,至今都没有扯清楚。
洪嬷嬷说完便走,顾嬷嬷只是唏嘘摇头,抬眼见着慕成凰来了,便忙是过来行礼:“五公主来了,身子可大好了?”
慕成凰点点头,又寒暄了几句,说了几句客气话,转眼便是到了裴太后的寝殿。
里头静悄悄的,慕成凰今日来得有些晚,想来那些请安的人应该已经走了,郁冬在门口正准备撩开帘子让慕成凰进去,里头却突然传来一声等待许久,带着些焦急的口吻的女声:“太后可是想好了?”
这声音甚是熟悉,慕成凰镇定住神气,款款入了内。
见着在宫里头趴了许久的五公主来了,里头的两三人都是起身行了礼,来的人的确不多,看着李昭媛那副略显惊恐的神情,想来之前说话的便是她不错了,李昭媛之前也是因为香料的事儿挨了板子的,今日却也是神采奕奕地坐在这儿,看来恢复得不错啊。
其余的二人便是惠宝林和马采女,惠宝林今日颇得圣恩,皇上宠爱,太后这边儿自然也不能放松,裴太后对惠宝林说不上多喜欢吧,也不算是讨厌,而且年纪大了,多个人和自己说话的,也无妨,而且惠宝林当真只是每日过来说些闲聊的事儿,一件事儿不求,一件事儿不抱怨,也算是个识趣的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