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之静默地站在原地,将褚阑珊所说的话听完,她的脸色依旧平静,但眼角的余光却是不由自主地瞥向了那在越骞所引的黑洞异象下傲然执剑的身影。
显然,她也在意秦苍,但在意并不代表担忧,越骞的黑洞异象是很强大,但柳静之却也相信她所认知的那个琴魔秦一剑不会这么轻易地就在这一道黑洞下沉沦。
这并非是盲目的自信,而是基于秦苍实力的自信。
“我认识秦大哥还不到一天的时间,按理说我对他的了解应当很少,事实上我对他的了解也的确不多。然而真正的了解是一回事,自己的感觉又是另外一回事,我感觉得到,他是一个有着诸多经历和故事的男人。”
“这样的人,在光明下奋战过,也在黑暗中行走过,一人,一剑,走过了许多旁人无法想象的路程。走的路越多,代表着经历的越多,心境也更为复杂,也许在一重黑暗之中只剩下一寸光明。但不管是一寸,还是一片,都是光明,只要是光明,就有着冲出黑暗的可能。”
“所以我相信秦大哥,同样也相信他的剑,越骞的黑洞异象很强,能够困得住你,困得住我,困得住八大魔门中的大多数人,但却困不住他。”
柳静之凝视着褚阑珊,仍旧是用着平静的语调说出这些话,但说者平静,并不代表闻者也能够保持平静。
褚阑珊在闻言之后就未能够保持平静,反是更为的不解,更为的震撼。
“不管是一寸,还是一片,只要是光明,就都有着冲出黑暗的可能么......”她的脑海之中反复回荡着柳静之所说的这番话,口中也是开始喃喃自语,若陷入魔咒循环之中。
遽然间,褚阑珊却又突然抬,看向柳静之,再度问道:“可这些都只是你个人的感觉,而感觉总是与现实有着误差,若是秦一剑未能破解越骞的黑洞异象,沉沦其中,你又当如何自处?”
柳静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若是秦苍真的无法破解越骞的黑洞异象,那么局势无疑会变得很是麻烦。
同样的时刻,岁采薇也与柳静之一样被同样的问题所困扰。
她是在场众人中修为最高的一人,也是除了秦苍之外,最有希望与越骞的黑洞异象抗衡的人,然而那黑洞中所流露出的气息太过令人震动,令人惊骇,她只是远远地望上一眼,便有一种心神都被吸入其中,无法自拔,只能在其中等待沉沦的可怕感觉。
仅是一看,便有如此反应,若真要动用自己所修习的功法灵术来破解越骞的黑洞异象,无疑会遭逢莫大的阻力。
对于不知道能否克服的障碍,人们总是会下意识地出现犹豫的心态。
岁采薇也不例外。
这是人之常情不错,但往往就是这一瞬间的犹豫与迟疑,会错失太多的机会与东西。
所幸有一人不曾犹豫,不曾迟疑。
在动用不动印镇压心境异动的同时,秦苍手中的沧澜剑便是指向了越骞以魔血秘法所引的黑洞异象。
看上去很是渺小的人,拿着看上去很是渺小的剑,面对着看上去很是恢宏庞大的异象。
这样的一幕已不是第一次。
中陆仗剑十年那些事暂且不提,在风雷城中参加青云剑阁入门考核时,秦苍便做过了十分类似的举动。
剑指玄天镜!
事情的起因很是简单,他出剑的原因也同样简单。
但就是这样简单的一剑,却是招来了一道若来自九幽地狱的幽暗光束。
他的身影无法动弹,感觉似乎也已停止,周围的人消失不见,时间趋于静止。
仅有剑可动用。
所以那时他出了一剑,蕴藏着阴阳生灭四象八卦等诸多大道奥义。
现在他同样出了一剑,但原本的那些大道奥义已统统不在,唯独剩下了两种。
一种名为光明,一种名为黑暗。
光明与黑暗,在他的这一剑中飞速交替。
宛若轮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