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想到得到它,一开始是因为一个任务,到了后来,就纯粹地是想用它增强自己的功力。”
蓑衣客的面色变幻,虽然隔着一个斗笠,一层黑纱,但秦苍能够想见此时在蓑衣客心中涌动着的复杂思绪。
一道轻咦声自蓑衣客口中响起。
其中掺杂着些许惊讶之意,但似乎还有着淡淡的失望感。
“你......难不成想通过八荒魔珠成为下一个琴天阑?”
秦苍初时微愣,但转而便是失笑道:“这世上可没有了古青云。”
此言一出,蓑衣客更加疑惑起来。
“没有古青云,固然意味着没有道友,可也意味着没有对手,这不应当成为你不想做琴天阑的理由。”
秦苍道:“孤独的人可以很强,却也可以很弱,强的是外在,弱的是心境,我虽然对孤独的滋味已经十分不陌生,但还是不想带着它去成为琴天阑以及任何人。我,只会是我,也只能是我,我不会复制别人的经历,也不会让别人复制我的生平,琴天阑的琴,是以魔之名,奏仙之意,我的琴,才是以魔之名,奏魔之意。故而八荒魔珠虽然是由他所创,但我有理由相信,它在我的手中会比在他的手中更加大放异彩!”
“以魔之名,奏魔之意......呵呵,如果你得到八荒魔珠之后,还能说出这番话,还能弹出这种曲,我将八荒魔珠的掌控权彻底交给你,也不是不可能。”
蓑衣客的突然怪笑,使得秦苍心中有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看来,关于八荒魔珠,你了解地要比我多出许多。”秦苍沉声道。
蓑衣客道:“在群魔环伺的地方待得久了,知道的东西自然也就多了,只是有些东西我并不能提前告诉你,一来我需要时间来加深对你的了解和信任,二来提前知晓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你原有的打算。”
秦苍道:“我可以允许你的隐而不告,但你至少要从别的方面来弥补。”
蓑衣客问道:“除此之外,你想知道什么?”
秦苍道:“雨妃弦、玉惊落这两人在你的计划中各自扮演着怎样的角色?”
蓑衣客回应道:“昔年雨妃弦想要接任罗刹门主之位,我便暗中助她陆续击败上一任的其余几位罗刹圣女,作为回报,她会定期将搜集到的魔门机密告知于我,并且满足我研究某一项东西时所要耗费的材料。而今的玉惊落,不过是步她的后尘而已,我虽然尽可能地将每一件事情都做到细致入微,不留痕迹,但女人的直觉有时候就是这么没有道理,尤其是在她与玉惊落有相同经历的情况下,她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察觉。只不过察觉并不代表能够改变,她没有扳倒我的力量,便只能默许着一些事情。”
“包括让我成为罗刹魔门的外门长老?”
蓑衣客摇头道:“不,一开始我只是打算将你当作玉惊落的护道者培养,没有让你担任长老的打算,否则就显得画蛇添足起来。雨妃弦此举,是有意让你成为她的心腹,只不过她人算不如天算,没有想到你这个琴魔入了巨塔之中就传来死亡的消息,而今你再度现身,表面上是受她所托,实际上你也不过是借了另外一个身份取得她的信任,顺水推舟来到此处的吧。”
秦苍没有否认,道:“我的确是借了另外一个魔门长老的身份来此。”
没有理会那位真正的魔门长老的生死,蓑衣客只是言道:“那你为何又以本来面目......噢,是了,容貌身份能随意调换,你定然掌握着一种秘术,秦一剑的相貌未必就是真正的你,就连名字也极有可能是伪造的。”
秦苍笑道:“蓑衣客蓑衣客,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人姓蓑,你的名字难道就是真?以斗笠盖头,用黑纱遮面,你连面目都不轻易展示出来,要论偷偷摸摸,比起我,你犹有过之。”
他话音尚未落下,黑纱斗笠中就传出一阵森冷阴测的笑。
“那你就不怕我这个偷偷摸摸的人将你未死的事情传扬出去?伤害朋友的例子,古往今来,可从来不少。”
秦苍摆手道:“我可不相信你会做这么无趣又无利的事情。话说回来,我总有一个疑问。”
“什么疑问?”
“以前是我境界不够,探查不出你的具体修为,现在我已能窥见一二。不管是战斗方式还是修为层次,比起柳乘风,你都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乱魔岛中没有更强的隐世存在,你就是玄域南境中当之无愧的魔道第一人。你想要八荒魔珠,何不明抢?”
“哈哈哈哈!”蓑衣客先是大笑,随后反问道:“你养了一条鱼,要在它还未长大之前就动手烹煮了吗?”
秦苍道:“可等得太久,再煮起来,很容易糊的。”
一语双关,话外有话。
蓑衣客若有所悟,猛然看向那锅已有了糊味的鲶鱼羹。
“的确错过了最佳的饮用时机,不过还好,不算太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