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处阴暗的房间里,一位锦衣白袍的翩翩公子此刻正坐在正首的红木椅上,那俊朗的脸上正挂着一丝微笑,手中的纸扇正漫不经心地微微摇着,扇出几缕微风。
而此刻堂下一名正坐在轮椅上的肥胖男人此刻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清楚知道,眼前这个锦衣公子每当想杀人时,嘴角就会浮起那片丝丝的笑意。
两人年纪看起来大约相差二十岁左右,可奇怪的是,堂下的这个肥胖的男人竟然连一丝敢于触犯的胆量也没有,卑颜屈膝地低着头,身体还不时微微有些发抖。
那件事,办砸了啊。
江独流有些惶恐不住地想着,本以为一切都布置的天衣无缝,一定可以将江楚寒一击必杀,横尸于洞仙楼内,失去了江楚寒这座大山,江府里的一切自然会立即做鸟兽散,人心惶惶,那时在出手并购江府名下的所有商铺酒楼,必能大获成功,再而逐步对栖霞城各处商铺产业进行一一吞食并购,从而一举扼制并垄断栖霞城的一切商业贸易和经济发展。
这个算盘,江独流打的好,也在心里默默地推算过无数种失败的可能性,只是江独流万万没料到的是,江楚寒竟然身负一身武艺,而且竟然还是名高手!自己从堂会里暗自抽掉出的那些死士,竟然没有一个能够杀的了江楚寒,这实在出乎江独流的意料之外。更意外的是江楚寒那把可以连发的小火铳,一铳收割一条人命,躲无可躲。
江楚寒,是江独流从小看着长大的,就连江楚寒的脾气也被江独流摸的一清二楚,说起来,当初的江楚寒流连于青楼烟尘之地,那也是在江独流的精心策划和不断怂恿下,才一步步地陷进去的。
只是,江独流做梦也没有想到,江楚寒竟然身负一身武艺!那么多年以来,江楚寒一直生活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何曾拜师学艺过?就连读书也没认全过几个字,何来的这一身的好武艺?
想到这里,江独流心中无比懊悔,悔自己当初不该被仇恨冲昏了头脑,以致于天章号商行意图收购江府名下所有产业的事彻底崩掉,这下,不仅仅是江独流一人有罪,连整个天章号商行都彻底惹上了大麻烦,犹如过了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了。
现在,整个栖霞城墙上已到处贴满了江独流的描影,同时下令抓捕一切与天章号商行有关的人员,并禁止天章号商行在栖霞城里做生意。
天章号商行遍布天下,一个小小的栖霞城自然不会对整个商行的生意造成什么太大的影响,只是这样一来,那个精心布置、已执行了整整三年的计划,到了栖霞城这一步,这下可就全毁在了自己的手里了。
堂会布置的计划,是不允许任何人有任何闪失的,从建立起直到今天也绝无一例,只因为,从无一人敢违背堂会的命令,对于违令者,下场只会比死还要难熬!
那些种种后果,江独流只要一想,就会不住地浑身发抖,他已是堂会里的老成员了,对于这些,自然是无比清楚的了。
堂会埋伏的络遍布天下,街边上一个不起眼的卖包子老头,都有可能是堂会里的人。
堂会,是一个隐藏在人世下的一个无比神秘的组织,只有寥寥数人才知道它的存在,即便是堂会里的一些老人,也完全不知堂会的组织架构,更不清楚,那位背后操纵这一切的神秘人又究竟是谁。
同时,它也有一个神秘的名字,叫做----天地会
。
堂会的成员遍布天下,上至王侯公爵,下至贩夫走卒,都有天地会的成员,即便是在江府里生活将近三十年的江独流,外人也从不知道,这个肥胖的老男人,竟是堂会里的成员。
天地会,隐藏在世人之下,同时又凌驾于世人之上,从建立起至今,竟然从未为外人所知过。
江独流也不知道,堂会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从加入堂会三十多年以来的经历来看,堂会,似乎并不是一个颇具野心的组织,江独流只隐约的知道,天地会,有十二位长老,他们分别是十二生肖的分称。在这十二位长老之上,还有一位真正凌驾于这一切,真正操作这一切的神秘人,它的代号叫做“总舵主”!
从没有人真正见过‘总舵主’的样子,据传说,即使是那十二位长老,也没有真正看见过总舵主的真面目。
这一切,无疑给这个堂会披上了一层无比神秘的外衣。
而眼下的这个锦衣白袍的公子,就是这十二位长老中的一员,它的代号叫做“龙”!
‘龙’,不是龙头。‘龙’,只是堂会选举并推向台前的一位代理人,同时,天地会中另外的十一名长老,都拥有对‘龙’的挟制权,‘龙’代表堂会在世间所做的一切事情,都需要十一位长老一致的点头认可,才可继续施行。
天地会的人员组织,既松散,也严密,似乎暗中总有那么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暗地操纵着世间这一切切事情的发生。
这就是堂会,这就是天地会!
“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正端坐在那张红木椅上的白袍公子终于发话了,脸上带着一丝微笑,缓缓地说道:“现在全城都贴满了缉捕你的画像,不仅害了你自己,还连累了堂会的那已执行了三年的计划接下来的执行将变得步履维艰,你知道规矩的,江独流,没有人敢对堂会指定下的计划有任何的闪失,从来没有。”
“长老!”江独流那肥胖的额头上已渗出了几率微微的汗珠,硬着头皮道:“我的计划有误,看在属下这么多年对堂会的忠心耿耿,还请长老开一面......”
那白袍公子哈哈一笑,道:“规矩不可废,你也是老成员了,这么简单的一条,你难道也记不得了吗?”
“属下,属下我罪该万死!”江独流满脸的冷汗直流,颤抖着声音说道。
“你也知道你罪该万死。”白袍公子缓缓带,脸上的笑意更浓:“即使你是老成员了,但依然还是那一条,规矩不可废。”
顿了顿,白袍公子继续道:“堂会的生意一直以来都在北方以及塞外,对于江南地区的控制,几乎达到了零的程度,而这一次,堂会用大力气要将整个堂会的重心迁移到江南地区,这背后的一切,何其是只是千千万万的人付出的辛苦,而只因为你,呵呵,计划变的乱成一糟,我们安插在江南的一条线也因此暴露在外,你说,这个罪,你该怎么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