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陈诚而言,吕子进城喝止兵卒滥杀无辜的举动可是他亲眼所见。虽然当时他也夹杂在进城的部队里面,但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尤其是在前线作战部队,如果太把自己当个另类对待,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吃黑亏的。
箭矢纷飞刀剑无眼的,一个不留神死了也没人会彻查此事。但放在心底的黑白就是黑白,到什么时候也不可能把黑色的变成白。此次借大伙儿推举出来扫听事,他就想趁机冒险一试跟吕子谈谈有关于冒功的问题。
杀敌就是杀敌,但我们绝不能去屠杀无辜百姓!
当吕子听明白陈诚此次的来意后,这才知道原来是自己误会了。开始还以为他是替兵卒们来建议自己改弦更张,看来还不是那个事儿!于是认真地请教道:“你认为此事该如何应对?”
这句话是吕子打心底说出来的,毕竟他现在刚正式进入军营。对这里面的套路完全不了解,随意有个想法也不适用。而陈诚就不同了,通过刚才的对话就可以看出此人是个有心人。
因为彼此之间的不熟悉,使得满腔热血的陈诚忽略了这关键的一点。在他看来,但凡能带兵打仗的,肯定是常年在刀光箭影里拼杀出来的。听到好似搪塞的一句话,不由地是大失所望。暗自后悔刚才说得有点肆无忌惮,低头就想寻个借口离开。
明明刚才还滔滔不尽,怎么这一会儿就没动静了?正等答案的吕子看看不再说话的陈诚,刚想再重复问一下却突然感觉到什么。稍一琢磨顿时明白过来,语言的代沟!假如这是在昌盛记而不是在军营,陈掌柜问自己这个老兵刚才那句话,自己完全会认为对方并不重视。
想通这一点,吕子忙走过去拉住陈诚的胳膊,然后两个人一起来到木架近前。“我之前并不在军营任职,此次跟随白将军出征纯属偶然。你看我这套甲胄,其实也是临时做出来的。”
作为将军的甲胄,因做工讲究且量身定做。这个可不是名牌服装,一天换好几身都不待重样的。只要没有造成过严重的损坏,即使出现破损仍是修补后再穿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锐器划过的伤痕仍会被保留在上面。就算没有这些明显的划痕,风餐露宿风雨兼程也能在上面留下岁月的痕迹。
而吕子此时的这套将军甲胄,一眼就能看出是最新出品。普通人都没问题,更何况是常年跟武器装备打交道的陈诚。稍一打量便看出端倪,忙躬身说道:“是卑职误会将军了,请你责罚。”
吕子看看站在他眼前的这名四级军官,不由地叹口气。伸手拍拍陈诚的肩头,说道:“其实责罚的不应该是你,而是我们这些不食人间烟火之人!”说完,示意坐下说话。
吕子说话即是将令,陈诚侧坐挺直腰杆。
“白将军乃我军最杰出的首领之一,但太喜于无端杀戮。属下此前也曾追随白将军驰骋,对于这种行为实不敢苟同。以至于韩国民间有个说法,白将军大名可医夜间小儿啼哭之症。这种说法虽然可以让敌人闻风丧胆,但同时也激励他们与城共存亡之志。他们深知城破即是身死,拼命守城势在必然。到底是医夜间小儿啼哭重要还是我军将士的性命重要,属下实在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