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高高在上的,刚刚看热闹看得一脸莫名高兴的千金大小姐们,此时人人都在阿凤面前矮了一头。
原本,她们可是借着天福和无双的势,个个都把眼睛长到了头顶上,没有哪一个肯向阿凤见礼,更没有哪一个正眼看过阿凤。
在天福和无双逼着阿凤进柳荫街的时候,这些人也是人人一脸兴奋,没有一个人为阿凤开口说一句话。
现在阿凤开口问罪,虽然只是一句话,却让她们不寒而栗:不止是她们担不起,她们背后的家族也担不起!
她们跟着天福和无双横行之时忘了很重要的一件事,也是人们十几年来都忘了的事情:阿凤再不得皇帝的欢心她也是皇帝的血脉,她再不被人放在眼中,她身上流着的也是皇帝的血!
不管有多少人认为阿凤没有天福和无双尊贵,但她身上的血却和天福无双一样尊贵无比,甚至比天福和无双更尊贵:先皇后是已经仙去,俚却不是被废了,从血脉来说,阿凤比任何一位公主都更为尊贵。
皇上唯一的嫡长女!阿凤的血脉不容任何人抵毁:天福和无双也不可以,她们这些勋贵们的千金更加不可以。
所以,她们只有跪,她们只有认错,她们只有求阿凤的宽恕,请求阿凤明白她们绝对没有轻视阿凤半点的意思。
阿凤长长的吸了口气,没有理会跪在地上的千金们,回头看向牡丹:“现在不那么挤了,呼吸都顺畅不少。”痛快,现在她只有这么一个感觉。
多年来她忍,忍了一天又一天,忍了一年又一年,忍了十几年后今天不忍了:好痛快!
她的这一句话就是甩在众勋贵千金们脸上的巴掌,就如同打在天福脸上的巴掌一样响亮。
不管她们听到阿凤的话后心中有何感想,此时没有阿凤的允许,这些千金们就只能在地上跪着,没有哪一个敢起身,更没有哪一个敢还嘴。
跪在地上的滋味儿可不好受,因为长街可不是她们家,她们膝下就是冰凉的石板没有软垫,跪着就足够让娇养的千金们叫苦不迭:她们何曾受过这等苦?
但她们还不敢叫苦只能乖乖的跪着,还要做出她们是心甘情愿跪在地上的样子来;可是不管她们如何扮柔顺,不多时她们就感觉双腿不是自己的了。
天福挨了两记耳光终于反应了过来,指着阿凤尖叫起来:“你、你敢打……”她终于相信了,脸上的确是在疼,那感觉对她来说真得有些新奇。
阿凤冷冷的看着她打断了她的尖叫:“你还没有答我的话,我是皇上和先皇后的骨肉,天福公主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血就肮脏,为什么我就是贼种?!”
“你不说也不要紧,我们可以回宫里慢慢说,也可以去宗庙里细细的说;我想天福公主自幼聪慧,说出这样的话自然能解释的让人心服口服。”
“我要问问皇伯祖、皇叔祖们,也要问问太后和父皇,父皇和先皇后所出的我血肮脏在何处,你们姐妹的血又干净在哪里?!”最后一句话几乎是阿凤咆哮出来的。
天福张口结舌一下愣在当地,她真得被吓到了,因为这样的阿凤是她第一次见到。
在天福的印像中,阿凤不是这样的人,至少在今天之前不是,在宫中的阿凤绝对不是这个样子——阿凤住在宫中最安静的地方,那个地方名叫安凤阁;最安静的意思就是最偏僻,最不引人注目,当然也不会让皇帝经常想起。
阿凤是当今皇上的长女。就是长女,不是长公主。因为她自出生就没有被册封过,哪怕她的生母贵为国母皇后。
死掉的国母皇后,在很多的人的眼中也就不算是国母皇后了吧,所以安凤阁的主子在宫中很不起眼。
皇上的其它女儿都被册封为公主了,哪怕是最不得宠、已经有长达七年多不曾见过皇上的张美人——她所出的七公主,也在三岁的时候被封为平安公主。
皇上的嫡长女、先皇后唯一的骨血、安凤阁的主子阿凤直到今年十三岁了,却依然没有得到册封。最正确的说法是,她今天才十三岁。
今天是她的生辰,宫中却没有人记得。
而她的名字,皇上也没有赐下,有的只是先皇后娘娘在诞下她时取的乳名儿:阿凤。
阿凤好像注定在宫中不是一个受欢迎的人,所以她也很安静,安静的就像多年来宫中没有她这么一个人存在:不声不响,不哭不闹。
天福看着阿凤,感觉到陌生。
只有她和无双知道,阿凤并不是没有人注意,至少她们的母妃一直都很关注阿凤,所以她们知道阿凤一直是什么样的人,才会知道今天是阿凤的生日。
是阿凤一个很重要的生日,阿凤十三岁的及笄日。而她本来是想送阿凤一个大礼的——就在今天坏掉阿凤的闺誉,让阿凤成为京城、成为天下的一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