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剑所指之处,正是千宇阳藏身之地。
树叶颤动间,一名身着锦衣华服的男子从树上一跃而下,他俊秀的容貌让此时的皎月都失去了光彩,而吸引花影魅注意的却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他眉宇间那英气逼人,贵不可言的气度。
这男人,不简单!
这少女,不简单!
四目相接,诡异的电流噼噼啪啪的流转在二人眼中,花影魅觉得面前的男人不是善茬,千宇阳亦是如此认为。
他之前还觉得如此愚蠢的少女怪不得会被二哥休掉,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不是这少女愚笨,而是他们这些人都没有看穿她隐藏在内的睿智与狠辣。
花影魅,大将军府的嫡女,他记住了!
“佛门之地,你竟枉顾人命?”千宇阳不似生气质问着面色平静的花影魅。
花影魅笑,依旧才擦拭手中的长软剑,面对千宇阳的质问,神色轻慢的说道:“人?我不过是顺手杀了几个畜生罢了。”
竟真的不将人命放在眼中。
千宇阳心头一跳,压下体内涌起的凉意,笑道:“你竟这么镇定,不怕我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长软剑擦干净了,花影魅将手上沾染了鲜血的帕子扔在地上,抬头直视着千宇阳的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会吗?”
千宇阳被她这笃定的反问问傻了,他的脸上难道写着好人两个字吗?竟让她如此确定自己不会将今日的事情说出去?
“即便是说,有人会信吗?”花影魅不顾千宇阳怪异的面色,神色张狂的笑着。
花影魅的名声是什么?愚蠢不堪,胆小懦弱,难登台面?拜赵嫣然与花柔澜所赐,她这样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此时突然有一个人跳出去说花影魅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想必她还没怎么着,说这话的人已经被人当场神经病了。
千宇阳语塞,若此时不是他亲眼所见,而是有人跑到他面前说看见花影魅杀人,他飞得笑疯了不可。
这怎么可能?是啊,怎么可能!
“即便没有人信,可你身边的护卫全部死光了,你要如此解释?”千宇阳就是看不惯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这样自信张狂的她,竟让他有些移不开眼。
其实早在动手杀死这些人时,花影魅早就想好了办法,她抬起眼眸,冲着千宇阳盈盈一笑,又是这样的笑容,即便知道这是最为猛烈的毒药,千宇阳依旧无法抗拒,就如有毒的罂粟,即便知道沾染上后会粉身碎骨,却仍然被吸引着无法自拔。
挥剑,刺入。
花影魅笑着,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长软剑刺入体内,鲜血瞬间侵透她素白的衣裙,宛如突然绽放的绝艳牡丹。
“你干什么?”千宇阳心中大骇,他没有想到,对方竟然连眼睛都不眨的将剑刺入自己体内,这个少女,何其可怕,她不光光对别人狠,她对自己竟然更狠。
千宇阳的心里有些疼痛,是怜惜的心疼,到底是怎样的生存环境,才让她变得这般冷酷。
“我不过只是问问,即便你想不出,我也会——”千宇阳瞬间止住话头,这一刻他竟然失了分寸,而让他不敢相信的是,在他的潜意识里,竟早就为她做好了打算。
“小姐~”秋儿看着花影魅身上血,再也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花影魅安慰的拍了拍秋儿的手,示意她不要担心,这一剑虽然看着严重,可只是伤了皮肉而已,最多五六天就能痊愈,与她当初所受的伤来比,这根本就算不上是伤,她又不傻,怎会真的伤了自己。
“这样,如何?”花影魅笑着问道。
“你个疯子!?”千宇阳低声咒骂,眉宇间染上了一抹他都不曾发现的焦急,“影一,速速将回春堂的李大夫请来。”
“不必了,小伤而已。”花影魅淡淡说道,虽然她早就猜到面前这男子的身份必定不低,却没想到他身边竟然还跟着暗卫,这可不是一般大臣之子所有的待遇,花影魅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出手,要不然现在的自己怕是也与这些躺在地上的人一样,死的不能再死了。
“什么叫小伤不必,你....”千宇阳从没有像现在这般抓狂过,他就不明白了,对方为何连自己的命都不放在心上。
“肾脏与大肠之间,皮下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