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府的大门紧闭,赵嫣然与花柔澜就那么的被关在了门外。
来往行人的目光让她恨不得拂袖而去,但想到自己的儿子身陷牢狱,便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她今天前来就是为了让澜儿将他们三个设计花影魅的事情告诉她哥哥赵卓,让他知道,即便一武死了,那也不是自己儿子所为。
赵卓早朝未归,将她们关在外面的是他哥哥的夫人赵氏,对方不应门,她没办法,只能在这里等着哥哥下朝。
赵卓没想到一下轿子就见到了赵嫣然,不由得眉头紧皱。
“哥哥!”赵嫣然挡在赵峰面前。
“别喊我哥哥。”赵卓瞪着眼,毫不留情的甩开赵嫣然抓着他衣袖的手。
要不是在朝堂上花俊阳百般的辩解,那花风扬又怎么会没有被顶罪,案件重新审理,也就是说,在案件没有审理完之前,一武的尸体不能下葬。
棺材灵柩依旧摆在前厅,他的结发妻子因为儿子的死病倒在床,而她赵嫣然如今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哥哥,一武的死真的不是风扬所为,我将澜儿也带来,就是想说清楚那日风扬为什么会写给一武写密信。”
“哥哥,一武死得冤枉,我知道你恨我,恨风扬,恨花府,可若就因为如此放过了真正的凶手,你让一武在九泉之下如何安心。”
赵嫣然目光恳切,语气急促,说完后殷切的望着赵卓,等待着他的决断。
“跟我进来。”留下一句话,赵赵卓挥袖离开。
赵嫣然心中一喜,连忙拉着花柔澜进入赵府,赵卓换下官服,将赵嫣然与花柔澜带到了赵一武的棺材旁。
因为没有下葬,所以棺材并没有盖上棺盖,赵一武那张惨白的脸就那么直愣愣的呈现在赵嫣然与花柔澜眼前。
赵嫣然心中一颤却还是能够保持镇定,但花柔澜哪里见过死人,早就吓得脸颊泛白,浑身颤抖,若不是赵嫣然死死的攥着她的手腕,她非得瘫在地上不可。
赵卓锐利的眼眸扫视着赵嫣然与花柔澜,看到花柔澜非但没有因为自己儿子的死伤心反而害怕的想逃的时候,一张脸彻底的阴沉了起来。
之前父亲在世,因为赵嫣然不顾父亲反对嫁给花俊阳,所以导致赵府与花府交恶,可父亲死后,花府与赵府之间的关系慢慢回暖,虽然一武不是与花柔澜与花风扬一同长大,但到底情分不浅。如今对方竟除了害怕,没有半分的伤心,即便一武不是花风扬所害,对方如今的表现,也着实让他寒心。
察觉到赵卓的怒气,赵嫣然握着花柔澜手腕的手隐晦加大了力道,那力道,直疼的花柔澜双眸泛泪。她虽然不知道母亲为什么掐她,却识相的没有表现出什么。
花柔澜的眼泪让赵峰的脸色有些缓和,赵嫣然舒了一口气,双眸通红,泪光氤氲在眼眶处,似乎随时都会坠落,她吸了口气,似是只有足够的空气才能压下心头泛起的酸楚:“哥哥,一武的死我也很难过,虽然一切的证据都指向风扬,但他却是没有动机。”
“澜儿,给你舅舅跪下!”赵嫣然转头,厉声的对着花柔澜喝道。
花柔澜抬起头,赵嫣然眼中的火焰宛若燎原的星火,让她浑身一颤,下意识的跪在了地上。
顺着花柔澜的动作,赵嫣然也跪在下去,她冲着棺材中的赵一武磕头:“一武,一切都是姑姑的错,姑姑没有管教好自己的孩子,让他们给你带来了灭顶之灾,我在这里给你磕头,你放心,姑姑一定不会放过害死你的人,一定不会!”
赵嫣然真的是豁出去了,竟给自己的侄子下跪磕头。
“你们滚,我不要你们在这猫哭耗子假慈悲!”赵氏听闻赵嫣然母女二人前来,被下人搀扶着走到灵堂,不过一日,她竟好像老了数岁,乌黑的秀发中冒出根根白发,洁白无瑕的脸变得蜡黄干枯,曾经璀璨的星眸如今也再无半分光彩。
她身上的衣服有些皱,若换做平日,赵氏是不会穿着这样的衣服踏出房门的。
赵卓连忙走上前搀扶住自己的夫人,目光怜爱痛惜,他抬头,声音严厉的质问着一旁的下人:“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在夫人面前嚼舌根,不要命了是吗!?”
赵氏咳嗽了一声,轻轻的拍了拍赵卓的手,她道:“不是他们说的,是那赵嫣然一大早的便来叫门,下人们不知道该怎么办,才来问我的。”
赵卓轻叹了一声,却道:“你身体不好,这里就交给我,你先去歇着吧。”
“不,我不走,卓哥,你让她们滚,让她们滚,不要再这里污了一武的眼。”赵氏变得激动了起来,气血翻涌让她咳嗽的更厉害了。
赵嫣然就这么跪着蹭到赵氏面前,在她的脚下咚咚的磕着响头:“嫂子,我知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哥哥,更对不起一武,我今日来不是为风扬求情,我只是不想让一武死的不明不白。”
“不明不白!?赵嫣然,一武是花风扬害死的,还有什么不明不白的!”赵氏说完,一口气提不上来,差点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