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娘听着她的话,心里虽还存有怀疑,面上也没再讲什么,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两天后,金鑫果然来了,跟她一块来的,还有寒月。
寒月今天穿了件白色裙衫,外面罩了件紫纱衣,清淡的妆容,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素净,却是素净得雅致美丽,就是面上不苟言笑的,看着让人感到几分冷意。
“锦娘,这位就是寒月姑娘。”金鑫向锦娘介绍寒月,眉眼微弯,笑道:“怎样,如传闻中一般漂亮吧?”
锦娘笑道:“的确是漂亮。”
寒月打量了锦娘一眼,冷然的面上微微泛起一丝淡淡的微笑,说道:“起初还奇怪,不知五小姐是哪来的自信,竟然信誓旦旦说要包揽我在花魁大赛的所有衣裙,使我惊艳众人。如今知她是锦娘你的老板,我可算是明白了。”
“五小姐?”锦娘听到寒月对金鑫的称呼,不解地看向金鑫。
金鑫笑道:“寒月姑娘眼睛厉害,早就看出了我是女扮男装。我也没瞒着,刚刚来的路上,自报了家门。”
锦娘了然,看向寒月,笑了下,说道:“我们五小姐个子高,人也长得几分英气,扮起男装来虽不说十足像,却也有七八分,足够以假乱真的,寒月姑娘却能一眼瞧出来,果然好眼力。”
寒月却笑道:“我也没那么厉害,当天也是被五小姐给唬住了,是事后回想的时候,才隐约觉得哪里不对。主要还是五小姐本身是个太过标致的美人,长相太俊丽,若是个男儿好虽好,到底可惜,难免不让我联想,她若是个女子,该是何等令人惊艳,这一想,便想出了不对。”
金鑫看着寒月,笑道:“被你这样的美人一夸,我可是受宠若惊了。”
锦娘看着面前这两个女子,一个是大家闺秀,一个是烟花女子,然而,这样站在一处,却能相谈甚欢,看起来根本毫无隔阂,心里也是有几分讶然。
她目光定在了金鑫的身上,看着金鑫笑语粲然的样子,不由得就想起了金克振。
心里感叹,果然是他的女儿啊,瞧着就与别个不同。
几个人寒暄了一番便开始做正事。
当天,几个人商量了一番,就敲定了寒月第一场比试时要穿的裙装款式,锦娘量了尺寸,金鑫负责画样稿。
接下来,就专程由金鑫和锦娘来处理,做好了再给寒月送去。
大体的事情都商定后,寒月先行离开,金鑫因为有其他的后续事情要交代,便多留了一会儿。
忙碌起来的时候,才会觉时间过得特别的快。
金鑫从良绣坊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时值秋天,空气中自然地带着几分凉意,天色一暗,这凉意便随着夜色也加重了几分。
轿子在夜色中快速地移动着,很快地就到了地方。
轿子在快到垂花门的拐角停下。
金鑫下轿,才刚走几步,就看到有一群人从垂花门内走了出来。
金鑫的脚步一时定在那里。
对面,两个丫鬟打着灯笼在前头走着照路,后面走着金善巧和她的贴身丫鬟桃红,再后面,还有一群的丫鬟婆子打着灯笼送着。
金鑫站在那里,看着金善巧走得近了,问候::“三姐姐。”
要是往常,见着了金鑫,这金善巧绝对毫不迟疑地要给人一通奚落,今儿个金善巧却一反常态地没有吭声,不过是匆匆看了金鑫一眼,便走到一边自己的轿子里。
有婆子走到轿前,语重心长地对金善巧道:“三小姐,凡是放宽心,不要太难过,过个一两天,彼此都气消了也就好了。”
金善巧却不理那婆子,没好气地吩咐桃红:“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让人起轿回去!”
桃红忙不迭地吩咐轿夫,一行人很快地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金鑫在那里看得有些怔,心里觉得这金善巧是出什么事了。
刚送金善巧上轿的那婆子转过身来,这才看到金鑫似的,愣了下,而后,态度略有些傲慢地微微身体向前倾了那么一下,说道:“五小姐,你回来了?”
金鑫认得,这婆子姓赵,是大夫人那的人,也是金善巧的奶娘,因为仗着资历老,又是奶娘的身份,一直态度倨傲,除了自己院里的几个主子,谁都看不上眼。
金鑫看着她那傲慢的姿态,也懒得同她计较,只问道:“我刚刚看三姐姐的眼眶似乎有些红,是哭过了的样子,怎么了,是在王家遇到了什么难事吗?”
赵奶妈不屑地撇了下嘴角,皮笑肉不笑地应道:“什么眼眶红?五小姐是看错了吧?我们三小姐好好的怎么会哭呢?”
赵奶妈微眯着眼睛,睥睨般地看着金鑫。
金鑫被她那样的眼神刺激得心情不快,微微皱了皱眉头:“哦,没事就好。子琴,咱们走。”
“是,小姐。”
依照惯例,金鑫仍旧是先去给老太太请了安,才回到自己那里。
换好了衣服,吃晚饭的时候,金鑫想起了金善巧,便问张妈妈:“我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三姐姐了,她看起来气色很不好,是身体不舒服还是怎么着?”
张妈妈走近些,小声地说道:“小姐,接下来说话小心些,不要轻易地提起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