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表哥定然以为她是为了宁无双赶了过来的,毕竟临行前,他特意去了慕容府一趟,除了请老祖宗等人多看顾一点,也让她保护好宁无双。
现在宁无双却……
她忽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南宫月了。
南宫月大步的走了进来落座:“阿溪,你长途跋涉,快坐下。”
等慕容溪坐下后,他亲自给她满了茶杯,含笑看着她,徐徐说道:“阿溪千里奔波到此,不知道是为了何事?”
慕容溪身体一抖,又担心南宫月看出破绽,连忙勉强一笑,垂下眼脸掩住脸上的表情,用悲切的声音说道:“表哥,老祖宗,老祖宗……”
南宫月听得这话先是心中一松,随即又是一沉,脸色灰暗,抿紧薄唇,瞧着脸上布满悲痛的慕容溪,半响之后才沉声问:“老祖宗怎么了?”
“老祖宗她……她驾鹤西去了……”饶是慕容溪女中豪杰,提起自个儿敬重的长辈,也忍不住眼圈红了起来。
南宫月更是痛的身子几乎坐不稳,他与慕容老祖宗一向亲厚,可以说在他成长的岁月中,若是没有老祖宗护着,他现在有没有命还两说,所以听到这话之后,绝不肯相信,急急的说道:“我离开京城的时候,老祖宗身体康健,怎么会忽然就……驾鹤西去了?”
这话一出,慕容溪心里就慌了起来,她深刻的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多么精明的人,哪怕她只是一句话,一个表情不对,都会被他敏感的察觉到,都会生出疑心。
以老祖宗的身体状况,再活个十年八年的绝对没有问题,现在却突然逝世,除非有个合理的理由才能说服他,但老祖宗的死又牵扯到宁无双,她该怎么说?
慕容溪忽然发现说了一句假话就要用十句假话圆,心中大乱,她上前低着头,嘴唇蠕动着,却一个字没说出来,头脑空空一片,根本不知道该说什么。
南宫月却是脑中转了几个念头,什么样的猜测都有,越想脸色越不好看,黑沉沉的如乌云密布。
一瞬间,帐内的温度突然就降低了下来,看着他黑乎乎的脸,慕容溪的脸,砰砰的直跳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你吞吞吐吐做什么,给我说清楚!”南宫月沉着脸看向慕容溪。
他说话的语气并不严厉,甚至算的温和,但慕容溪的后背却汗湿一片,满嘴的苦涩,可就是这样,她也是无言以对,同样急得冒冷汗的影二,看着口笨词穷的慕容溪,眨了一下眼睛,示意她随便说点什么,若是再这般遮遮掩掩的,反而更让王爷疑心。
他自以为这个动作做的隐秘,却不知已经落入南宫月的眼里。
当下,他的俊脸一冷,声音如冰,深邃的眸子紧紧的盯着慕容溪,沉声:“有何难言之隐?”他说这话的时候,身体是僵硬着的,此时他心中隐隐的已经猜测到慕容老祖宗的死一定不寻常。
淡淡的扫了影二,目光寡淡,却看得影二身子一颤,不自然的低下头,不敢看自家主子的眼神。
慕容溪绞尽脑汁也想不到该怎么说,只能眼巴巴的看向影二,希望他能给个提示,可刚刚影二已经露了形迹,此时哪里还敢,只低着头,恨不得将自个儿隐藏起来才好。
这样不利索的慕容溪让南宫月眉头蹙了起来,然后挥手示意影二退下,影二心里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面上却不敢有丝毫的迟疑。
等影二退下后,南宫月缓缓地问道:“阿溪,老祖宗的死有什么蹊跷,你尽管说?是不是无双也出了变故?”
他说得很慢,十分的慢,似乎每一个字,都是从胸腔中挤出来一般,需要用尽全力。
不能将宁无双的死讯泄漏!
慕容溪连忙摇头,她扯出一个勉强的笑,结结巴巴的说道:“表哥,无双、无双能出什么变故?她在整日闷在宣王府中,足不出户的,实在是老祖宗的死……”她说到这里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偷偷的看一眼南宫月,却正好对上他微凉的目光,心下一惊,顿时无措的垂下眼睛。
南宫月紧紧的盯着慕容溪,缓缓的说:“那你就告诉我,老祖宗怎么会忽然驾鹤西去?”
十句话中九句真一句假才能取信于人。
慕容溪急的汗流浃背,想起老祖宗的教导,咬着唇,喃喃说道:“老祖宗是……是被人谋害落水而亡的!”
南宫月眸色一沉,他用那双子夜般的双眸,定定的看着慕容溪,见她表情僵硬,用平和地声音说道:“被人谋害?可查出凶手?”
“没……没有!”
“没有?”南宫月挑眉,似是不信。
“真没查出凶手!”慕容溪低着头,就是不敢与他对视。
南宫月淡淡地追问:“老祖宗被害,这样大的事情,居然连个凶手都没查出来,难道慕容家没人了?你没查出凶手,却千里奔波来找我,你觉得你这话能说服我么?”
慕容溪蠕了蠕嘴唇,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是,她从小就不是南宫月的对手,更别说长大了之后。
“说吧,老祖宗玉碎之事,背后黑手是不是他?”整个宣冥敢对老祖宗出手的,除了皇宫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