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简单的多了,魏嬷嬷立刻从痛哭流涕转换角色,只轻轻一个“嗯?”就解决了胆小的问题。
“可是现在光线太暗了,点十个烛台都看不清,小皇子忒小……”。
这事儿最简单了,伟大的发明家爱迪生七岁就解决了这个难题,宫里最不缺少的就是“照妖镜”,从皇后到宫女人手一只都富余,大的小的清晰的模糊的全搜罗来,立刻就把“手术室”给照耀的亮赛白昼。
“我有救命仙草的汁液,可保小皇子不死,若有意外,陈阿珠承担责任。”
这句话本身就赛过了啥救命仙草,两个太医终于开始行动。
按照阿珠讲解的原理,把兔唇分离开,再分层对接,按照正常的嘴唇的模样,包裹住上牙床,连接上下鼻翼。
鲜血汹涌,汗水滴答,缠绵病榻的皇后裹着棉被在手术室外跪地颤抖,是吉是凶,母子两个是生是死,都悬于一线。
魏嬷嬷也在叩头,驴推磨似的转着圈磕,一脑门儿的青包都觉不出来。她是这么想的,漫天的神佛,万一你只求肯一位,正好赶上这一位睡觉怎么办?不如多磕几个方向,众人拾柴火焰才高嘛!
“对对对,就是这样一层一层的连接起来,不过,你的针脚有点粗大,最外皮这一层,换我的。”
果然是人傻胆儿大,看到人家缝补还想自己过把手瘾。
可是凡事儿就是赶得这么寸,门外皇后的声音尖利又凄楚:“嬷嬷,坏啦,宫外来人了!”
拍打宫门的声音分外急促,无数踢踏的脚步声似乎正围拢整个宫殿,两个太医再也支持不住,手指头颤抖的把剪刀和针线都丢了……
魏嬷嬷绝望的看向悄无声息的小皇子,脸上的肌肉扭曲:“是哪个贱蹄子走漏了风声?皇后跟小皇子要是有事儿,我们谁都活不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何况是皇宫后院专司宫斗的妖精们?
阿珠手捻一根绣花针扭头低喝:“都出去!把门锁上!能拖延多长时间就拖延多长时间!”
至于魏嬷嬷跟太医宫女是怎么连滚带爬出去锁门的,阿珠可没心思搭理,她像一个资深的绣女,在精雕细琢一幅价值连城的绣品。
早知道自己这样胆大心细手不抖,上辈子就该做一名外科医生,悬壶济世救死扶伤……
脚步声呼喝声此起彼伏,终于,蔓延到这间紧锁的屋门外,早先魏嬷嬷的保密工作做的扎实,窗户都包裹严实了,透不出亮如白昼的光去。
两个太医被调去守护病塌上的皇后,照样只容人隔着帷帐查看,魏嬷嬷寒着一张脸,对皇帝也只有一个答复:“万万不行!皇后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顺利生产,小皇子身子骨羸弱不能见风见异物,就连喂奶都由皇后亲力亲为,太医诊脉都是悬丝,奴才送药汤也是隔着纱帐的,就怕有什么古怪作祟惊扰了小皇子。”
历代皇家都是子嗣艰难,皇帝怎么会不知道?怎么可以不怜惜?
“魏嬷嬷,朕尊你年老,你不可有诳语,朕问你,皇后宫中可是抓了个妖女进来?谋图蛊惑皇后陷害皇子毁我诸葛大好江山?”
魏嬷嬷神色更冷,“咕咚”跪倒在地,直接把脑袋上的青包给砸破了:“启禀万岁,绝无此事!”
这位大娘到底在宫里生活了不少时间,只要不傻铁证如山放在眼前,那坚决不会承认任何不利于自己主仆的事情的。
皇帝其实也挺纠结,那个比较受宠的嫔妃,说得也是有鼻子有眼儿的,皇后宫里神神秘秘,把大部分宫人都安排了出去,然后层层宫门紧锁,拍打半晌儿才肯开……
殿外,禁卫军已经搜查完毕,汇报如下:“所有屋门打开,并无异常。”
魏嬷嬷的脚底下趔趄了一下,眼珠子迅速往殿外一轮,又垂目不语。
万幸啊万幸,皇后拍抚着的枕头“皇子”没被曝光,阿珠跟小皇子的影子也没被发现。
可是随即,魏嬷嬷的后背上就出了一身白毛汗,那个丫头,把小皇子给藏到哪里去了?怎么躲过的禁卫军的严加搜查?
恭送皇帝离开之后,魏嬷嬷的腔调儿都变了,好好一个嬷嬷,你非要学习人家公公说话干嘛?
“关宫门!不许走漏一只蚂蚁!”
好吧,其实蚂蚁那种动物你是防不住的,但是阿珠姑娘,此番立了大功,怎么可能不告而别呢?何况还带着个小累赘?
小皇子在小世界里休息的很给力啊,此刻缝补过的上嘴唇已经开始行使职责,把上牙床包裹住了,血液也不再外渗,阿珠一咬牙,掐了一截绛色草的叶片,把汁液滴在小皇子的创口上。
小世界又一次天光暗淡了一些,但是,眼看着那创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且微微凸起一个正常的弧度,还有什么喜悦能抵得上此刻?R11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