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疤男原以为自己遇上强盗,可强盗哪有这么懒的姿态,惊恐地一抬头,面前墙上,却突然垂下来一双靴子。
黑色靴子,不大,甚至还有几分精巧,脚尖在他面前晃啊晃,时不时踢到他鼻尖,这人试图让,可无论怎么让,那靴子就是能踢到他鼻尖,每次都踢在那位置,都是那力度,一下一下,直到踢出血来。
看见血那靴子也没停,点在黑疤男鼻子上,随即有人懒懒道:“就是这个货色,敢对主子污言秽语?”
这人声音清甜,竟然是女子,而且听来年纪还不大。
有人随意应道:“可不,瞧他那獐眉鼠目,一看就说不出人话。”
“你刚才说,跪下来舔什么呀?”那靴子点在黑疤男鼻子上,微微施力,压得黑疤男鼻头剧痛,头脑血管崩涨欲裂,鼻血喷泉似的向外射,哪里说得出话来。
“哎呀,我的靴子给你的血搞脏了。”那女子忽然低呼一声,惋惜的语气。
黑疤男生死关头,瞬间灵光了,急忙道:“我刚才说……我跪下来给您舔靴子,我舔、我舔……”
那女子似乎笑了笑,从鼻间懒洋洋“嗯”了一声,将靴尖往他嘴边一递,黑疤男急忙便舔,靴子上都是他自己的血,他不敢吐出来,一口口咽下去,咽喉里都是腥甜的血和泥土,他露出要呕吐的神情,却硬生生忍下去。
好容易舔干净,他讨好地捧住靴子抬起头,那靴子一动,啪一下又把他踢下去。
黑疤男缩在尘埃,不敢抬头看了。
“舔得还算干净。”那女子声音满意,“你这么脏的嘴,就该用你自己的血洗干净。”
黑疤男伏地不敢应声也不敢抬头。
地上轻轻一响,头颈一重,已经再次被那双靴子踏住,这回的力道仿若千钧,黑疤男的头被砰一声压进泥土,啃了满嘴泥,他绝望地低呼一声。
“我不喜欢能忍的人。”那女子靴跟在他脖颈间慢慢碾动,仰着头,看也不看脚下的人一眼,神情仿佛只是在碾死一只蚂蚁,淡淡道,“我宁可选择有血性的人,有血性才有人性,能忍的人,往往都很可怕。”
“得了吧老大。”有人笑,“这种货色,天生贪生怕死而已,怕他什么忍不忍的。”
“老大,三思,”又有人道,“主子不喜欢我们滥杀百姓。”
“唔。”那女子听着,却并没有松脚,依旧仰望蓝天,慢慢碾着脚下人的脖子,悠悠道,“可是不知怎的,我心里还是有点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觉得放了这个人会令我不安……”她磨了磨牙,喉间发出一点古怪的像大漠狼嚎的低音,“我想杀他,很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