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摸了摸包蓉和马晓南的颈部,又探了一下呼吸。两个人的身子都很冷,呼吸和脉搏也很微弱。但马晓南的情况似乎略好一些。叫了她几声以后,眼球便在薄薄的眼皮下颤动了几下。而包蓉则完全没有反应。如果说马晓南是半昏不醒,那包蓉更像是被冰冻了。便连忙把包蓉放平,双手交叠加在她胸口,定了定心神猛地一按。
没有反应。
两次。
三次。
包蓉陡然睁开了眼睛,嘴一张,剧烈咳嗽起来。简宁忙帮她翻成侧身位,轻拍她的背。待她呼吸平顺一些,便把她扶了起来靠在自己的肩头。
“好一点了吗?”他问。
包蓉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摸了一下胸口,刚刚的那一阵咳嗽,就像打通了堵在那里的一道墙,确实让她舒畅了许多。
见她脸色缓了过来,简宁便也缓了过来,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在医院里出事也算不幸中的大幸。就这么不到半分钟的时间,医生护士就呼啦啦地赶了过来。上氧气,心脏按摩……团团转了一阵,马晓南也缓了过来。
“晓南!”还好这次包蓉还有良心,知道顾念一下好姐妹,“你没事吧?”
简宁便也朝她笑笑,问候一声:“还好吧?”
马晓南睁着眼睛看了他一会儿,也笑了一下:“又是你开的门?”
“……”简宁笑着,“我力气比较大吧!”
“哦,我还以为你又要说门没锁呢!”
简宁:“……”
包蓉又咋咋呼呼地插了进来:“人家才救了我们,你又管什么门不门的。真是莫名其妙!”
一到这种关键时刻她就捣乱,恨得马晓南干脆翻了个白眼。
包蓉也恼了:“你还跟我翻白眼!不是为了跟你看赵丽娴,我们能这么倒霉吗?”
对了,赵丽娴!一想起来医院的目的,马晓南倏然变色。忙一把揪住简宁的衣襟道:“快去找赵丽娴。”
简宁皱了一下眉头,对照她两人的遭遇,忽然也明白了几分。
他霍然起身,大步进了电梯,直达赵氏母女所在的楼层。电梯里还残留着千丝万缕的阴冷,如同蚕茧被拔成了一条一条细细的丝线,在空气随着微弱的气流凌乱飞舞,不时拂过他的脸颊。鼻间还能嗅到一种淡淡的,却不能让他忽略的恶臭。
这就是那个差点杀死包蓉的罪魁祸首,留下的气味。
真是令人恶心。
简宁看见金属墙壁上照应出的自己,深黑的眼睛里忽然闪烁起一丝狠戾的光芒。
当电梯叮的一声打开了,他大步地走了出来,那光芒也消失了。他仍然是那个从容不迫、面貌温和的斯文人。
医院已经病满为患了,见她俩也没什么大碍,医生便没有安排病房,只嘱咐一个小护士稍微照看着点儿,让她们在长椅上休息就行。马晓南巴不得别太复杂,睁大了眼睛看着简宁的电梯停在了住院楼层,便一下子站了起来。
包蓉还晕着,忙问:“你干嘛?”
“我不放心,我也去看看赵丽娴。”说着,就往电梯跑。
包蓉忙也跟上,颇为不满地睨了她一眼:“我看你是不放心总编吧?”
马晓南哼哼一笑:“我就不信每次都能让他糊弄过去。”
包蓉啧了一声:“他也没干坏事,就糊弄我们一下怎么了?你就不能抱着纯粹欣赏帅哥的态度宽容一下?”
“那是你,不是我。”马晓南撇了撇嘴,鄙夷非常地砸出四个大字,“色令智昏。”
包蓉才不在乎。从七岁花痴到二十七岁,马晓南也不是第一个说她色令智昏的人。挖了挖耳朵就当扔到了一边。看了一眼电梯道:“喂,刚从电梯出来,你还敢再进去啊?”
不提还好,这一提马晓南心里就毛了一下。可是十楼啊,爬上去就算没挂了,黄花菜也凉了,还想捉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