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明将老铜锁单手捧住,仔仔细细地来回翻看。上下前后四面乏善可陈,只有两边侧面上各有一个外圆内多角的图案。也许是铜锈太厉害,圆圈内的多角图形被侵蚀得有点不规则,有长有短。中心部分似乎还有什么花纹,可是恰恰被一大片绿锈给遮住了。
冯孝诚看他紧盯着两侧图案,因问道:“这图案是不是有特殊的含义?”
肖易明老实道:“我现在也不能肯定。从这把锁上面,我可以听到一些微弱的残念,不是怨恨、恐惧那一类的负面残念,而是平和、仁慈一类的正面残念。可能是某种祷文,”努力分析了一下道,“很像我在那些有德行的寺庙道观里听到的残念。只是这些残念已经很微弱了,很难分辨得出来是附着在整个铜锁上,还是附着在这种图案上。”低头将铜锁又拿近了几分,“而且两侧图案都被铜锈侵蚀得太厉害了,很难看出原貌。要不然,我也可以请一位朋友帮我看一看。”当然,这位朋友除了有法术背景的简宁,不作第二人想。
冯孝诚道:“这个不成问题,我自己编写了一个软件,可以处理不少残缺、模糊的图片。虽然没有专业的那么管用,但是看个大概已经足够了。”拿过铜锁,转身对刘时中道,“给两侧的图案拍个照。”说罢,便把铜锁丢了下去。
刘时中接个正着。拍完了照,仍旧扔回给他们。
肖易明振作了一下精神,努力抵抗住不断涌入耳内的各种残念,率先走进了小阁楼。冯孝诚紧跟其后。两支手电筒发出白色的光芒,投射在堆积如山的杂物上变成了两个白色的圆斑,随着他们的手摇来晃去,忽而交差在一起,忽而各分东西。
小阁楼对两个身高都超过一米八的男人来说,未免低矮了些。两人都得微微地躬着背,才能避免撞到阁顶。四处都是灰尘和发霉的气味,呛得肖易明频频清咳。他看到墙上的开关,还想去开灯,被冯孝诚拦了一下,方知道早就已经不管用了。
冯孝诚拿起那条有点发黄的婚纱递给肖易明看:“这就是我看到的那个女人穿的婚纱。”
肖易明也不想关心它是美还是丑,只想知道背后是不是有血迹可寻。急忙翻到后面,也是一片微黄的白色。两人很仔细地一寸一寸地检视下来,只有零星的几点黄斑。应该也不是血迹,而是蹭到的锈斑或是长出来的霉斑。
冯孝诚又指了指其它几件衣服:“这几件衣服看起来式样也不新了,大概也是跟这婚纱同时期的。”
两人又将杂物看了一遍。堆得乱七八糟的,光线又不好,实在看不出所以然来。肖易明便提议先将几件衣服都拿下去,再好好检视一遍。
连同婚纱一共是五件衣服。五个人一人拿了一件,在客厅里围着小茶几一起坐下。
崔晴拿了那件旗袍看着。湖蓝的缎面上绣的是粉白相间的两朵牡丹,颜色十分鲜丽,针法也是典型的蜀绣。不由得赞叹道:“真是好手艺。”
白俐道:“看出什么来了?”
崔晴便把旗袍平铺在茶几上,让众人都可以看到:“这旗袍上的牡丹,和婚纱袖口部分的花纹,都是蜀绣。”
肖易明看看那两朵牡丹,又看看婚纱上的花纹,只是觉得很好看,别的也看不出来。他问:“是同一个人绣的吗?”
崔晴为难地摇了摇头:“这个我眼力就不够了。但是从两件衣服的剪裁来看,应该都是给身材娇小苗条的女性穿的。”
肖易明道:“同一个女性的衣服。”
“可是,”刘时中拿起那件职业套装,“这一件又有些宽大,可能是另一个女人的衣服吧?”
“不。”白俐和崔晴异口同声地否决。
白俐说明道:“照这件职业套装的样式来看,像是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衣服。那个时代的职业套装就是这样,宽宽大大的,并不像现在的职业套装那么合身。所以,这件衣服也仍然可能是同一个女人的。”
肖易明将五件衣服一一扫过,尺寸都差不多:“我们就先当这些衣服都属于同一个人。照这些衣服来看,它们的主人在七八十年代,差不多是二十五岁到三十五岁。”
冯孝诚问:“会不会就是我们复原出相貌来的那个女人?”
“你们复原出相貌来了?”肖易明也很惊讶,“在什么基础上恢复的?”
冯孝诚去自己房里又拿出电脑来,借机将昨天发生的事都简单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