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太安静了吗?
肖易明怎么想也想不通。电视里已经开始播放午夜剧场,其他人也渐渐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他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五个人挤在一起,连翻身都会有点勉强。他又不想把自己的焦躁传染到其他人的身上,只好轻手轻脚地爬起来。
他站在楼下仔细地看了看小阁楼那扇紧闭的木门,心想:由来已久,人们就知道夜晚是阳消阴长,鬼怪出动的时候。尤其子夜时分,更是一天当中阴气最盛的时候。所以他们一直都在极力避免夜晚和她们有所接触。可是如果……他和她们就在子夜接触了呢?
她们能力最强劲的时候,是否也是最有可能开口的时候?
肖易明咬了咬牙,正要往前迈出一步,耳边忽然响起白俐爷爷的劝阻。
“孩子,你要干什么?太危险了,你别这么冲动。”
肖易明轻声道:“不要紧。我现在觉得,她们也许是有话想告诉我们的。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她们无法直接告诉我们。”
“可是你一个人……”
“如果找不出解决的办法,我们还是会凶多吉少。所以,还不如让我去试试。”
白俐爷爷安静了下来。
肖易明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上了阁楼。铜锁本来就没有锁,直接开门就可以进去。肖易明打开阁楼里面的灯,往里走了两步,忽然身后传来咔嚓一声,像是金属相互摩擦的声音。心里猛吃一惊,连忙返身去拉门,门竟然已经牢牢锁上了。
他不死心地狠拉了两下,门还是纹丝不动,电灯却毫无预兆地陡然熄灭。一阵寒气顿时从脚底窜起。
说不害怕那是骗人的。
黑暗当中,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窥视着他,而且就在他身边。
肖易明不觉干咽了一口口水:是不是,那些鬼魂开始出动了?
“你们有什么话就说吧。”
他一手扶着墙壁,自己也不知道该看向哪里。那种被窥视的感觉越来越强烈,无论他转到哪个方向,走到哪里,都紧紧地追随着他。渐渐的,脊背都开始一阵阵地发毛。
“你们到底为什么要缠上我们?”肖易明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有点加快,嘴里也有点干涩,“总要有个理由吧?”
四周还是安静得可怕,只听见他自己的声音在回响。可是他能感觉得到,那些女人就在这里。她们只是不开口。
肖易明也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他应该听从白俐爷爷的劝告。他摸索着回到门前,又狠拉了几下门,还是纹丝不动。便索性用拳头用力地砸起门来,还大声呼喊着冯孝诚等人。也不知道喊了多久,门外居然还是毫无动静。好像不仅仅是他陷入了一片黑暗,连同门那边的四人,也陷入了另一片黑暗。
肖易明使出全身力气踢打那扇木门,喊得声音都嘶哑了,也没有听到一声回应。恐惧加速了疲乏的到来,他很快就满头大汗,手脚酸软。只能徒劳地将额头抵在门上,兀自喘个不停。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到底想把他怎么样?
大脑里一片混乱,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还没来得及想明白,头皮忽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有一只手狠狠地从后面揪住了他的头发,力气惊人地将他往后一拖。
肖易明一点防备都没有,登时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几乎被整掼在地。他连忙向后抓住那只手,跌跌撞撞地站住脚根。
“谁!”他负痛地大吼。
回答他的只有一道粗重的喘息声。那人似乎因为他的痛楚而十分兴奋。
肖易明整张头皮都被紧紧地扯住。形势对他很不力。他在前,攻击他的人(或者鬼?)却在他身后。有一点点技击常识的人都知道,永远不要把你的背后留给你的敌人,那和自杀没有区别。肖易明痛得龇牙咧嘴,双手使劲地抓住对方的手,试图掰开那五根深深插入他头发的手指。
那只手并不是预料中的细腻柔软,恰恰相反,肌肤粗糙、骨骼粗壮,分明是一只男人的手。
一得出这个结论,肖易明自己也吃了一惊。难道除了那五个女人之外,度假屋里还潜伏着其他鬼魂?难道他们一直漏掉了最危险的敌人?
心里一紧张,反抗也不觉弱势了。对方自然不会失去这个机会,一鼓作气地将他掀翻在地。
“啊!”
肖易明不由得发出一声惨叫。他长这么大,爷爷疼奶奶爱,爸爸妈妈更是把他捧在手心里宠着。唯一会对他张牙舞爪的也就是马晓南那个不可理喻的老女人,但是也不过把他当成老鼠一样拴在厕所外面,或是为了大半夜的叫醒他就在脚心戳上一针……诸如此类的小把戏。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