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玫大睁着眼睛,吓得大脑中一片空白。即便是狗的尸体,这个模样也足以叫人做噩梦了。
刘时中捡起玩具车的残骸,塑料碎片上还残留了一些赤红粉末。他找了一只塑料袋小心翼翼地搜集起来,放进胸口的内侧口袋。
想了想,不禁隔着衣料又摸了摸那袋残余粉末:不幸中的万幸,他还留着玩具车。
崔晴在冯孝诚家一直待到刘时中回来。还没来得及靠近他,先从他身上闻到了一股恶臭。
“好臭!”她连忙捂住鼻子,看他穿的衣服也不是出门那一件了,奇怪道,“还换了一件衣服?你从垃圾箱里出来的吗?”
刘时中没出声,疲惫不堪地经过冯孝诚和白俐(登时熏得那两人也连忙捂住了鼻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崔晴感觉到了不对,也顾不上那股恶臭了,挨在他身边坐下:“发生什么事了?”说着,一手放在了他的胳膊上。
正好也是受伤的部位,痛得刘时中闷哼了一声,忙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崔晴惊讶道:“你受伤了?”
刘时中点了点头,忍痛回道:“还有背上。”
崔晴心里就像被针扎了一下,急忙道:“快让我看看。”
刘时中安慰道:“没事了,金玫已经帮我处理过了。”
在崔晴的坚持下,他还是脱下了衬衫。虽然看不到里面的皮开肉绽,但胸口和胳膊上层层缠绕的白色纱布还是让崔晴心疼不已。
“其实也没有那么严重。”他说,“伤口都不是很深。”
冯孝诚:“难道……你也遇上了那条狗?”
刘时中点了点头,看见朋友的脸上闪过一丝惊恐:“我正要告诉你们这件事。今天,它突然出现在了我的诊所里。幸亏有老奶奶留给我的那只玩具车,否则我就不只是受点皮肉之苦了。”说着,从衬衫口袋里拿出了那只塑料袋,“原来车子里装满了这种红色的粉末。那只狗一碰到这些粉末,就,死了……”他摇了摇头,也不很确定,“或者说,早就已经死了?”牧羊犬迅速腐烂的影像霎时在眼前闪现,胃里顿时涌起一阵呕吐感。
冯孝诚:“什么叫早就已经死了?难道攻击我们的,其实是一只早已下了地狱的狗?”
刘时中:“我也说不清楚。不知道是它早就已经死了,还是因为粉末的作用,才会迅速腐烂。”
迅速腐烂。大家都被勾起了丰富的想象力,不由自主地静默下来。人的恐惧其实就来自于想象力。黑暗之中明明没有什么,却总是会觉得身后有人跟着,或者某个角落隐藏着一双可怕的眼睛。许许多多的鬼魂也并非真实存在,而是人自己臆想出来的。
但是人可能没有想象力吗?当然不可能。所以,没有恐惧也一样不可能。
忽然传来敲门声。
四人微微一惊,纷纷抬起头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这个时候,会是谁呢?
白俐应了一声,过去开了门。风尘仆仆的少年站在门口,朝她露齿一笑。身材颀长,样貌又生得俊美,再加上灿烂的笑容,更是让魅力值成倍翻升。白俐又不是不认识他,也不禁被电得一时恍神。
“易明!”冯孝诚惊喜地迎上去。
非同一般的封印
冯孝诚四人眼巴巴地看着肖易明把两罐汽水喝得底朝天,又递了块冰镇西瓜给他。肖易明来者不拒,抱着西瓜咔嚓咔嚓直啃,三下五除二就只剩下一块光秃秃的西瓜皮。七个小时的火车太累人了,中午的鸡腿便当又咸得能活活齁死人,早渴得他嗓子冒烟了。
冯孝诚好心地问:“够不够?再来一块?”
肖易明摸了摸肚皮,好像有点太圆了。便嘿嘿一笑,摇了摇头。从刘时中手里接过那袋粉末看了看,又用指尖沾了一些闻了闻,一股淡淡的清香飘进了鼻腔。
刘时中问:“怎么样?”
肖易明看了他一眼,从背包里拿出笔记本。他现在走到哪里都得把它背着,没它就不能“说话”。
“是朱砂,但不是普通的朱砂。”电子男声一板一眼地发出声音,“朱砂不应该有香味。而且按照你说的,那只狗很邪门,普通的朱砂不可能厉害到化掉它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