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俐哭道：“你走吧，别管我。”

冯孝诚受惊地回头，望着她一口否定：“不！”复转头三分失望七分希望地对上简宁的视线，“你就不能做点什么吗？”

能帮当然是要帮的。简宁低头沉思。他也不喜欢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涉险。低垂的视线落到了自己的右手上，细细的黑色发丝紧紧地缠绕住食指和中指，红色的血液已经凝固了。简宁忽然灵机一动：他真的可以做点什么。

他抬头，朗声问：“结界里重演一次当年发生的事要多少时间？”

徐婧雅：“不会很久，从我死前一个月开始。”

冯孝诚却不由得一惊：“一个月？”

徐婧雅：“三个月之内，你们回到身上都可以安然无恙。”

白俐插入道：“要是一个月过去了，你还是没有找到真相怎么办？”

徐婧雅想了很久，最终让了一步：“好吧，我保证不管找不找到真相，一定送冯孝诚回肉身。”

简宁冷笑一声：“我凭什么相信你会遵守诺言？”他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如意算盘？反正灵魂都被她带走了，除了她还有谁能放还？一次找不到真相，就再重演一次，直至找到真相。

徐婧雅皱了一下眉头：“那你想怎么办？”

简宁胸有成竹地抬起自己的右手。

徐婧雅看到他的手指上还缠着她的头发，微微变了脸色。

简宁不紧不慢地道：“只要我有你的头发，我就可以招唤你，不管你身处何地。”

徐婧雅咬了一下嘴唇，谁也不会喜欢被人牵制的感觉：“我依然可以用海市蜃楼来回避。”

简宁：“那我就再招唤一次。要是不成功，就再一次。一次又一次，直到成功为止。”无视徐婧雅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斩钉截铁地道，“你知道我一向说到做到。”

徐婧雅的眼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光芒，咬牙切齿道：“我可以现在杀了你，省得你捣乱。”

简宁笑着摇了摇头：“你不会。首先要杀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要不然你也不会跟我谈判到现在。其次，真要斗个鱼死网破，也许我会死，但是你也不会轻松，而我的那些近亲远戚们一定会想尽办法为我报仇。你是个聪明人，何必为了一时之气，就和数不清的法师结怨？”

徐婧雅恼怒地瞪着他，但是又不能否认他的结论。想来想去，只得退下这一步：“好吧，我一定会送冯孝诚回肉身。”

简宁便也很有风度地向后退了一步，朝身旁的两人做了一个请过去的手势。王少轩早已痛痛快快地走去了她身边。冯孝诚犹豫地迈出了一步，又回头看了简宁一眼。

“去吧。”简宁点了点头，“我会在这里看着你的肉身，不会有事的。”

冯孝诚便也点了点头，走去了徐婧雅身边：“放开白俐。”

徐婧雅看了混沌一眼，混沌低鸣一声松开了白俐的手腕。冯孝诚不舍地望了白俐一眼，走去了徐婧雅的身边。一阵阵凌厉的风从地下开始盘旋，吹拂得徐婧雅的头发蛇一般狂舞。她的身上也渐渐腾起白色亮光，逐渐将冯孝诚等人包围在内。白色亮光越来越刺眼，简宁不得不抬手遮在眼前，呼啸的风像一把把刀子削得他脸孔发痛。小花也闭起了眼睛，发出一声哀鸣，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

前后持续了大约十来秒，所有的光芒和疾风忽然倒缩了回去，就像水池里的水迅速地流进了下水道，只一眨眼的工夫，充塞了整个房间的白光就变成了一颗雪白的星星，回光返照了一下便消失了。徐婧雅和混沌都不见了。冯孝诚的肉身咚的一声软倒在地，白俐连忙上前将他抱在怀里。只有肖易明梦游似地站着，闭着眼睛摇晃了一会儿，又突然睁开了眼睛。

“……肖易明？”简宁轻轻地叫了一声。如果说徐婧雅还算做了一件好事，那就是她把王少轩的鬼魂成功地从肖易明身体里带走了。

“……”

肖易明没有回答他，精神恍惚地看着四周。大概是刚刚拿回自己身体的控制权，还不太适应。小花依然不喜欢他，不甚友好地上前几步，还冲着他叫了两声。简宁拍了拍它的头，它还是不肯听话。

这倒有点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