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明也尽量不露痕迹地微瞪她一眼,转过头去,就对着小护士摆出一个光芒万丈的笑脸,放柔了声音说:“你说吧,不管有没有用,我们都很谢谢你。”
小护士的脸又是一红,便老老实实地说了:“今天护士长领着我到处看看。走到第三层的时候,朝西直走到底的有一间房,她老远就停住了,也不让我靠近。她也不让我问为什么,反正在这里工作的人都知道,不管那间房有什么声音,都要当做没听见。总之,最好当那间房不存在。”
马晓南和肖易明默默对视一眼。
马晓南问:“那房间里有什么?”
小护士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不过,我听到里面有一个老太太好像在唱歌。就是可惜,我没能看到本人。”
“你知道那老太太是谁吗?”
“我没敢问了。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我也不想搞出那么多事儿来。”
马晓南体谅地点一下头。
小护士又偷偷地瞄一眼肖易明,见他正微蹙着眉头,好像在默默在琢磨,忙又自告奋勇地道:“要不然,你们留个联系方式给我。过几天,我私下里找人问问,一有消息就通知你们。”
马晓南倒没想到人家这么有奉献精神。马上瞄着肖易明笑起来,转头就道:“哎呀,那真是太感谢你了。”再转头,“哎,还愣着干什么?给人家留个手机号呗!”
肖易明也笑,一边维持笑脸,一边用一种只有马晓南看得懂的眼神瞪她。这个死女人,总是这么擅长使用他这个宝贵资源。
再看向小护士,人家早已欢欢喜喜掏出手机,双手做祈祷状握在胸前,一心一意地等着他开口。
一夜无话。(省略去肖易明的毒舌抱怨若干,以及马晓南的奋力反击若干,实在没啥话好交待了。)
第二天,马晓南要上班了。一大早起来,叫了肖易明好几遍。得到的回答,就只有被子卷了一层又一层。最后,连枕头都被睡神用上了,直接盖住了自己的脑袋。马晓南都替他担心,这是要把自己闷死了。
只好写张条子放他床头:杂粮粥煮好了,自己盛一下。冰箱里还有面包。
新的星期开始,同事们完全没有休息完毕,振作起来的打算。倒像两天没休息,一个一个仍是精力有限的模样。
包蓉直接趴在桌子上,闭着两只眼睛,做苟延残喘状。马晓南笑着走过去,啪一下拍在她后背上。包蓉也早就习惯了她爱的问候,依然一动不动,像只乌龟似地趴着。
“周末又去哪里happy了?”马晓南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包蓉:“挨了两记红色炸弹……”
马晓南:“……”不觉笑出来,“受苦了受苦了,来,姐姐抱抱。”难怪包小姐格外的没精神:原来是荷包也受折磨,精神也受折磨。
包蓉有气无力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我还没说完……”
“啊?还有啊?”
“刚送完第二个红包出来,我人还没站稳呢,又碰到我初中同学。那姐们儿正跟她老公约会,顺便也扔了个炸弹给我,说年底结婚,提醒我从现在就开始攒钱……”
“所以说啊,上完大学千万别回家工作……高中同学、初中同学,小学同学,搞不好幼儿园同学都能随时冒出来。”
“其实这不算什么的。不就是包个红包嘛,姐这点儿钱还掏不出来?”包蓉委委屈屈地撅着嘴,“关键是……她的老公……”开始猛敲桌子,“真他妈优质得惨绝人寰啊!呜呜呜……”
“有,有多优质?”
“惨!绝!人!寰!”
“……”马晓南拍拍包蓉的脑袋,“唉,太凶残了!”
“可不是吗?一点儿也不顾忌我这种人的感受!”
“那你是哪种人?”
“我?我当然是把青春卖给工作的人!天天儿忙得屁颠儿屁颠儿的,哪有时间找孩子他爹啊!呜呜呜……”
马晓南好心地扯了扯包蓉的胳膊。包蓉却悲痛欲绝地一甩。
“别安慰我,让我哭死算了!”
马晓南脸都绿了:“我不是安慰你……”
包蓉不敢相信:“我这样你都不安慰我?”
“……”马晓南脸上开始由绿转黑,“你就没发现刚才那句话不是我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