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笑笑,却心知肚明:“其实这才是你来的真正目的吧。上回是文子(请见第六、七个故事《魔犬凶灵》),这回又是你?”
被揭穿了客人也没有不高兴,反而更轻松一点:“知道为什么还不去看姨婆?都这么长时间了。”
简宁双手一摊:“你也看到了,我忙。”
客人:“嘁!有空帮外人,没空帮家里?”
简宁呵呵一笑:“家里多的是高手,不一定非我不可的。”
客人撇撇嘴:“说不过你。”干脆也起身,“随便你吧,只要到时候有问题别推到我头上就行了。你这么忙,我就先回去了。”
简宁便也笑笑:“你不一起去?说不定也要你帮忙。”
客人又一撇嘴:“我不帮忙的,我只干活。”
简宁:“好。那这个活儿你接不接?”
客人:“看情况,看价钱喽。”又笑着朝他一扬眉毛,“不过可以给你优惠价。”
简宁笑了:“谢谢了。”
半个小时后,马晓南终于等到了大救星。令她意外的是,大救星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年纪和她差不多的女人。个头也比她高点儿,圆脸,扎个马尾辫。站在客厅里,漫不经心地扫到老胡,什么话也没说,先打了一个呵欠。
肖易明:“……”这什么人啊,也亏她还打得出呵欠。
简宁洞若观火地朝他一笑,但先不说这些,只是道:“你们跟着她别乱动。”
这话其实不用他说,马晓南他们也没那个闲心。他们可是被困在这里半个小时啊!简宁一句清描淡写的等着,就让他们冷汗都不知流了多少。再晚点儿来,心脏都要超负荷了。
简宁倒也不急着立刻动手,反而笑着和江希孟先打了个招呼:“能请你先陪你的女朋友和伯母出去透透气吗?”
江希孟一怔,明白了他的意思:“好……”
“不行,”胡悦一下子插进来,“我得在这儿看着我爸。”
简宁又看一眼郑含,郑含随即会意,帮着劝道:“你放心吧,我在这里呢!”又放低声音对胡悦道,“阿姨毕竟年纪大了。”
这话胡悦不得不在意。回头看一眼老妈,又看一眼郑含,江希孟又适时地劝上两句,只得同意了。
等江希孟和胡悦一起扶着王英离开,听着他们的脚步声消失,简宁才从兜里掏出一双薄薄的黑色手套,很利落地戴上。那双手套很光滑,看起来有点儿像丝制品。但是戴上简宁双手的时候,又分明发出很有质感的声音。柔软的丝制品是绝不可能的,倒更像是金属一类偏硬的质地。特别是微微一动,那种光泽的流动就更像了。
大家都不觉睁大了眼睛,看他走到老胡面前。老胡已经很久没动过了,在他嘴里的青灰色东西比半个小时前稍稍挣脱了一些,露出一些圆滑的头部在口腔外。简宁停住脚步时,它正好淌出一大滴粘稠的液体。啪嗒一声,掉在地面上。粘稠度要比之前老胡呕吐出来的厚得多,也不再是透明微黄的。而是有些混沌,泛出青色。
下一秒,客厅里忽然响起一道尖细、稚嫩的叫声,像小老鼠似的。
马晓南人一起心头一麻,才反应过来,是那个东西在叫。那个东西居然会叫!
所有人的视线都被它吸引回去。它的挣扎好像变得激烈起来,老胡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跟着微微晃动起来。似乎,它也感受到了来自简宁的威胁,又叫了两声。
肖易明眼尖地喊起来:“它好像是想缩回去!”
但可惜的是,它这回是真被卡住了,出也出不来,缩也缩不回去。就看见那光滑而又粘腻的青灰色头颅不停地摇来晃去,尖锐的叫声也频繁起来。
“哼。”
简宁轻轻地一笑,一只手捏住老胡的下巴,另一只手毫不客气地揪住了那微微露在口腔外面的头。按正常情况说,那么光滑又软腻的东西,肯定抓不住。可是简宁戴上手套以后,就好像有了吸引力。青灰色的头一下子就被牢牢揪住,嗞的一声,冒出阵阵青烟。
与此同时,客厅里响起一声比之前任何一声,都要更尖锐、更急促、更高昂的叫声。
它被简宁弄伤了,还很痛。
每一个人都可以清晰地看到,简宁的手指在明显地用力,以至于捏得那东西的表面都微微陷进去了。随着简宁力度的加大,它的挣扎也越来越激烈,但也越来越无可奈何。到后来,与其说是挣扎,倒不如说是太痛了,痛得在不停地发抖,吱吱的尖锐叫声度过高峰期后,也开始逐渐变低。
从简宁的脸上实在看不出究竟是轻松还是吃力。众人就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地、慢慢地将那东西从老胡的口腔里硬生生地往外拖。
空气里的恶臭越来越明显,还伴着一种细微而粘腻的剥离声。很像剥粽子时,粽叶被糯米粘得太牢,只好使劲儿剥开的感觉。
肖易明觉得恶心,浑身直发毛。起先还硬撑着,冷不丁从那东西的头上又啪嗒一声,掉下一大块粘液,他终于撑不住了,从胃里冲出一阵强烈的呕吐感。他一把捂住嘴,就想拉马晓南做挡箭牌。谁知,手一伸竟然拉了个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