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晓南看了看他,竟然没有一点儿开玩笑的意思:“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肖易明:“别想那么多了。快找汪怀芬。”说完,抬脚又往楼上走。
马晓南还想拉他,但是拉不住了。反而被他拉着一起往上走。
“你就不怕有什么古怪?”她挣扎地问。
“不会。”肖易明看也没看她。
“……”马晓南现在觉得他也很奇怪了,“你干嘛这么着急?”她想起来了,从家里开始,肖易明就一直催着快快快。
肖易明:“上去了不就知道了。”
马晓南还想再问,猛一抬头,竟然已经在三楼了。心脏不觉一顿。她刚刚还在一楼啊,这才走了几级楼梯啊!
肖易明依然不给一点儿时间让她好好想一想,拉着她,或者说扯着她,急匆匆地向走廊最里面的那一间走去。马晓南被动地走着,只觉得有点儿慌,有点儿莫名的恐惧,再也不能多想什么了。
走廊里也很安静。其实是整个三楼都很安静。
好像所有会发出声音的东西都睡着了一样。
肖易明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就见汪怀芬也同时转过身来。两下里恰好正对面地站着。这还是马晓南第一次看见汪怀芬站着。之前两次,她都是躺在摇椅上,背对着门。马晓南还曾以为她行动不是很方便。
房间里没有开灯,只有走廊里的灯从门口流泄进来一些,很微弱地照着她的面容。
“哦,是你,”汪怀芬笑起来,“你终于又来了。”
这话说得,好像她在等着她一样。
马晓南狐疑地提醒:“今天中午我们才刚见过的。”心有余悸地握住自己受伤的手,“你还把我的手捏得骨裂了。”
汪怀芬的脸上一片茫然,好像完全不记得有这一回事。但她还是很和善地哦了一声,笑着道歉:“那真是不好意思了。”
肖易明在身后忽然淡淡地插了一句:“赶紧说正事吧。时间不多了。”
马晓南一听这话,忍不住又转头看他。他真的很着急啊。到底急什么?
肖易明却只是定定地看着汪怀芬。背光让他端整俊秀的面容,透出一丝若有若无的冷峻。这绝对不是平时的肖易明。
然后奇怪的是,马晓南觉得自己就要想起什么来时,又想不起来了。仿佛那奇妙的答案是一只很有活力的小鱼,眼见着就在她的指掌间,双手猛地一握,却又跑得无影无踪了。又好像有人在她的脑子里设置了一道墙,总能及时地将答案挡回去。
汪怀芬受到提醒,便也停止了那些台面话。
“我要送你一样东西。”她说。
马晓南一惊:“什么?为什么要送我?”
汪怀芬:“你见过的,就是我一直戴在脖子上的东西。”
马晓南:“那条坠子?”索性趁机说出之前的推测,“那其实是大黑的尾骨吧?”
汪怀芬点点头:“嗯,你真聪明。”
马晓南:“大黑究竟是什么?”
汪怀芬也很迷茫地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但是,它确实有某种力量,可以保护我。”
马晓南奇怪道:“那你还送给我?你自己怎么办?”
汪怀芬笑着:“我不要紧了。现在,你比我更需要。”
马晓南疑惑地皱了一下眉头。看一眼她的脖子,却并没有戴任何东西:“可你的链子呢?”
汪怀芬:“不用急,明天会有人送你的。”
马晓南半信半疑地一怔。但是此时此刻的汪怀芬,显得神智异常地清晰。她忽然意识到,这真的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那天,有一个自称是王楚的女人来探访过你——她其实是汪濋吧!”
汪怀芬点头。
马晓南:“可是汪濋应该是个老太太了,比你年纪还大,怎么会那么年轻?”
汪怀芬也很困惑,困惑中还带着恐惧:“我也不明白啊!她和我一起住进疗养院的时候,还是一个老太太。可是一年前她突然失踪了。”
“对,就是这个失踪。”马晓南太想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
汪怀芬:“我只记得那天,我跟她像往常一样吃饭……”
一年前。
换进市政府直接管理的这个疗养院后,环境、条件都好了很多。很多老人精神、心情都比以前好了。汪怀芬、汪濋也不例外。那天晚上,她们俩还到交情不错、住在二楼的两位老奶奶那里聊了一会儿天,到差不多九点半时才离开。年纪大的人睡得早,有的人九点钟就睡了。所以走廊灯到九点以后就会调暗,也是不想灯光透过每间屋子大门上方的玻璃窗,影响到老人们的睡眠。
上楼的时候,两个人也是有说有笑,慢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