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已经没有后退的余地了。
我心里泛起一丝绝望。
人生如戏,没想到最后我是和这个女人死在一起?
“嘭!”
我几乎要闭上眼睛,耳畔传来一声巨响。
然而,我并没有任何震颤感、没有冲击波、没有灼热的风,没有大地的抖动——我依然活着。
我不由得睁开了眼睛。
墨歌依然站在我身边,平举着那颗手雷,毫发无损。
她似乎也有些愕然。
刚才那声响动到底是什么?!
我环视周围,才发现,那一群感染者居然都停住了脚步,似乎还有些慌乱,有好几位感染者都开始东张西望,而他们中间,一名感染者已经倒在地上,身体依然抽搐着,只是脑袋早已不见了,断裂的脖颈四周,碎肉与尚未化成血水的脑组织、白色的脑浆、毛发与骨骼碎裂铺展。
“这……这是……”
“来复枪!”墨歌眼睛一抬,说,“张楚……是张楚……”
“张楚是谁?!”我愣了一下。
“嘭!”
墨歌还没有回答,又是一声巨响。
“呃……”
我听见一名感染者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叫,循声望去,只见他的胸口已经被开了一个垒球大小的洞口,鲜血不断冒出体外。
“嘭!”
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那家伙的头,在我们的面前爆裂而开,鲜血与脑髓腾冲四溅。
那没有头颅的身体在我们面前晃了晃,扑倒下去,空洞的脖颈处,喉管黝黑,断骨森白,血肉殷红。
感染者不是普通僵尸,他们只是产生了变异的人类,因此他们也会害怕,连续两个同伴被准确狙杀之后,感染者们的阵脚终于开始乱了。
但这个时候,危机非但没有解除,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我看见,剑士已经再次直立起来,虽然伤痕累累,但却依旧步履稳定,丝毫没有要倾倒的感觉。这个时候,他正挥舞着那一截惨白的臂骨,朝我们这边走来。
而就在这时,半空之中忽然又发出一声裂响,我只觉得一股热风又不远处吹刮而过,让我的皮肤上泛起一丝烧灼之感,回首之间,我发现,我们身后的一名感染者,也被准确的击碎了头颅,子弹似乎是从他太阳穴穿进去的,一瞬间,他已经只剩下半个脸,眼球与随着闹僵与半拉脑袋一起飞脱出去,撒了一地。
“走!”我看住那倒下的感染者尸身所撞出的空缺,一把拉住墨歌,冲出了感染者的包围圈。这几枪着实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我们一命。
我也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我感觉身旁的墨歌一个趔趄,就要摔倒。
我赶紧返身扶住她。
她依然在流血,扶住她的同时,鲜血已经沾湿了我的手臂和衣袖,一片温热。
与之相对的是,墨歌的身体,似乎越来越冷,尤其是她的手掌,我扶着她的时候,只感觉抓住我手腕的那只手掌像是冰块一般。
“你……你怎么样?”
“失血过多……”过了很久她在慢慢说出这几个字来。
废话,当然是失血过多,难道我看不出来?
我又说:“要不我们休息一会儿,就在这里。”
“不行,他们,他们会追上来……我们走!”墨歌反对。
“可是你会……”我想要争辩,但已经无可辩驳,墨歌径自向前走去,似乎拒绝我的扶助,但没走几步,她就摇摇晃晃的几乎要摔倒下去,我再次走上去扶着她的肩膀,说:“休息一会儿吧,你这样,你……”
“呃……”我话未落音,不远处却传来几声低喝。
“杀!”又是一声野兽般的吼叫,但这一次却能明显听出一个“杀”字,看来他们的语言功能并未退化?!
这条路,为什么这么长,这片迷雾,为什么这么浩荡,我们为什么总是走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