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向斜下方瞥了一眼,林菀离我越来越远,而且,居然已经有数名感染者向林菀的方向包夹而去。
情急之下,我疯狂的向那翼人的头部下刀,喷溅的鲜血已经迷蒙了我的双眼,我只觉得这世界早已全都变成了红色,可这个时候,翼人的身子却越飞越高,他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要跟我同归于尽了。
然而,他的飞行,也越来越艰难。
终于,他的身体在高空停顿,仅仅是停顿了片刻,他的一边翅膀忽然斜切而下,这一切,并不是针对我,却是针对他自己的,他居然用自己锋利的翼膜,及其迅速的切断了自己的手臂——切断了那条被我紧紧握住的手臂。
这一刻,我的身子仿佛已经被抽空了,失重坠落而下。
十几米的高空,这样的坠落,纵然我注射了再怎么强大的浓缩液,落在地面上,也不过是一滩肉泥。我狠命挥动双臂,企图去抓握此刻一切我所能抓到的东西,奇迹般的,这一刻,我竟抓住了一根岔出到别墅墙面之外的水管,但抓住那水管的同时,那锈迹斑斑的水管却因为承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重量,猛然向下一弯。我的身子再次下坠了几分,虽然这一次,失重感似是有所减缓,但却根本不足以解除我的危急,当然也不足以消除我的焦虑与恐惧。
那水管的一侧,在我停留半空之中的片刻逐渐开始断裂,我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再次下落,虽然不过只剩下数米的距离,我不至于就这么摔死,但我在扭头一看这下,却也绝望无比。
我没想到那翼人居然能如此狡猾,正好把我丢到了刚才遭遇围攻的那条巷道之中,此刻,巷道里头尸体“堆积如山”,而且还有不少感染者正昂首望着我,仿佛无数嗷嗷待哺的幼鸟,等待着食物从天而降。
奕天和李闻天已经不知去向,我不知道他们是走散了还是早已经死在了这群感染者的利爪与尖牙之下。
背部的伤口,随着我手臂的不断用力一次次被撕裂,我忍不住开始大声喊叫起来,可声音却如同是吞了火炭的嗓子所发出来的一般,嘶哑无比。
我开始漫无目的的向地面开枪涉及,企图用爆炸来驱散地面的那些家伙。
谁知道,那些家伙似乎越战越勇,我炸死数名感染者,便又会有更多的感染者填补上来,没完没了。
我觉得自己很可能就要死在这个鬼地方了。
上头的水管弯曲的越来越厉害,眼看着就要整个断裂殆尽。
求生的意志,让我本能的往上攀爬,可也就是这么一阵攀爬,我的手在慌乱之中触到了挂在腰间的手雷。
是啊!我不是还有手雷没有用完么?!情急之下,我居然把很多事情都忽略了。
我掏出手雷来,未作多想,便向下方的感染者群中扔了过去,一瞬间,地面上竟传来数声闷响。
上天保佑。
那地面上似乎还有掉落的手雷和未使用的子弹,我这一炸,立刻起到了引爆的作用,层层热浪带着强烈的冲击扩散向四面八方,在半空中的我自然也备受波及,那本就即将断裂的水管,在爆炸的冲击列下提前断裂而开,但由于水管铁皮本有的任性,我并没有直直的摔下去,而是与那水管一起,在它弯曲至一定程度导致断裂后,与几块碎铁皮一起落下,倒在地面上。
我握紧了匕首,等待一旁幸存的感染者蜂拥而上。
我没有起身,这时候,我必须保持镇定。
然而,时间一分一秒的推移,居然根本没有敌人上前,我不由得疑惑起来,定睛一看,才发现四周到处都是焦黑发臭的死尸,哪里还有一个“完整的人”存在。
我有些无奈——终究这里只剩下我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