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这个时候,那两名剑士才从感染者群中冲出来,但迅速被子弹打成了蜂窝状。
一名剑士的头部把打掉半边,脑组织飞溅在外,到底身亡,当另外一名却顶着子弹快步向前冲刺,鲜血如同开闸的龙头一般猛灌下来。
这样的冲锋,显然让为首的几个新兵战士招架不住,那几人惨叫着后退,我想要吼叫让他们停止退却,否则死得更惨,但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了,那剑士已经反身挥剑,一剑之下,一名士兵的头颅立刻腾空而起,鲜血喷溅四散,见了这一场景,整个小队已经混乱不堪,纷纷向四周后撤,尽力与那剑士拉开距离,这一刻,剑士如入无人之境,飞身横扫,前排的数名士兵立刻倒地,其中一人直接被剑士一剑挑起,狠狠掷在我的面前,那人落下的片刻早已经面目全非。
“该死!别慌!别乱!”我大喝数声,冲进人群之中,硬着那剑士挥动的骨剑,开枪射击,“嘭嘭”数声,那剑士的骨剑显然不如那位“阴魂不散的家伙”强大,不过数枪,便已经断裂而开——这种骨剑并不能抵挡子弹。
骨剑断裂,那家伙立刻变得几乎没有任何战斗力,跌跌撞撞的后退,我冲上前去,他本能的伸出另一只并没有完全变异的手抵挡而来,但速度已经大不如前,我匕首一横,直接切下了那家伙的手腕,一股鲜血飞溅,这“剑士”的行动更加笨拙迟钝起来,我一咬牙,匕首狠狠的刺穿了他的脖子,随即一划一拉,将那颗头颅给割了下来。
那剑士的身体,终于摇摇晃晃的倒伏在了地上,鲜血慢慢流淌。
而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在防御系统与士兵们的配合下,这走廊上的感染者尸体早已经堆积如山,虽然很快他们都会化作血水。
我环视四周,又缓步而前,穿过防御系统,来到基地的缺口处,探身出去,外头的敌人终于已经肃清,我回过头,那一支小队的新兵们似乎依然惊魂未定,但我没有时间等他们气定神闲了再布置任务,于是我说道:“你们都自己调整好,接下来这个缺口由你们守护,记住,前方有防御系统,会自动发动进攻,所以你们最好是呆在防御系统之后,但不要有任何松懈,明白么?”
“知道……”
“说响一点,都不想活了吗?!听明白没有!”我又大吼一声。
“明白了!”所有人高声大喊。
我再次冷冷扫视这些新兵的脸,他们可能进入反抗组织的时间比我还要短,那些和我差不多时间进来的家伙是不服管的,这些人倒是对我有几分忌惮,而且也带着几分敬畏。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作为一个军官的某些责任,我要给他们的,就是这样的死命令,不成功便成仁的命令,哪怕是恐吓他们也好。
在战场上没有讨价还价,也没有仁慈可言。小的时候我总觉得军官是最不近人情的家伙,对待下属从来没有半点温和友善,现在我明白了,作为一个军人,面对的就是枪林弹雨与血腥厮杀,要做的就是消灭敌人并且活下去,所以,温和和友善,这些妇人之仁,对我们来说,没有用处,没有半点用处。
尤其是当危局来临,当恐怖降临之时,更是如此。
我反身离开了基地缺口处,这个时候,前方战局已开,我回到指挥室的片刻,发现敌人居然已经从侧边压近到了基地外围,敌人的速度让我十分吃惊,同时让我吃惊的还有我们的溃败速度,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把侧边的所有防线都给丢失了。
“侧边怎么回事。”我利用指挥室里的通讯装置询问林前,这个时候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
“我……”
林前的声音似乎特别艰难,“我就在侧边防线,侧边防线突然涌出大量鳞甲人,推进速度极快,我们快要顶不住了!”
“该死!”
生命堡垒似乎已经重蹈了离岸基地的覆辙,这个鬼地方早已经被敌人摸了个清清楚楚,但是我们的人却并不自知,还以为城池固若金汤,这简直就让人觉得可笑。
“你们通通撤回来。”我厉声命令。
“什么?撤回来?”
“对,防线丢了就丢了,撤回基地内部继续还击,保证有生力量,基地内都是防弹金属,他们不至于还能从地底下钻进来。”我说道,这个时候我只有用拖延战术,和感染者们拖时间,这只是第一天晚上,等到了第三天,援兵就会到来,到时候,我相信反抗组织必能势如破竹。
当然——我也只能相信这些,否则,我根本没有继续战斗下去的勇气。
“是!”林前在那边嘶声回答。
不一会儿,电子地图上,我们的部队已经撤回了基地内部,果然,外围的感染者们也停止了迅速推进,显而易见,基地本生的金属门墙和自动防御系统便是对他们最好的抵抗。但是,这个时候我却不敢轻易让所有部队都龟缩回来,那样只会造成防线崩溃的更快,而且撤退必然也会引起所有人的作战信心大打折扣。
我坐在指挥室的办公桌后,冷冷盯着屏幕,时不时的瞟一眼已经移到正前方的激光地图。
这一切,就如同一盘棋局,只是这棋局事关的不仅仅是输赢,还有生死。
不知过了多久,敌人的包围圈不断合紧,但在于我们的防线碰撞之后,却又开始退却,接着又合紧而来,战局似乎极其焦灼,而我的心亦一刻都没有放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