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部分人潜入了树林之中,这时候,我身旁离我最近的是一名老兵,而他的身旁还带着几名新兵,一看便是满脸稚气,眼里还带着一丝恐惧,我对那名老兵低声说:“不要恋战,解决完空中的,我们就返回去。”
“知道。”他回答的很干脆,接着,并不开口,而是转身开始对身后的人做手势,像是哑语一般,却比哑语简单得多。
那些士兵似乎立刻会了意,全部点了点头。
虽然我并不熟谙防抗组织内部的战斗手势,而且他们的战斗手势往往各个小队不同,具有很强的独创性和随意性,但我还是通过猜测大概判断出了他所说的意思——他要那些人解决完空中的问题之后,分一支小队去营救洞内的兄弟,其他人先掉头回去。
我不由得问道:“基地那边,不会受到阻击么?”
“问题不大。”那老兵说,“他们的防线在龟缩,基地拿不下来,后方被你们拖住了,很多人都缩回来了,只要能冲过这个山坳子,出去之后我们的对手都很好打。”
看来我的奇袭成功了。
高鹏虽然装作一副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但终究不过是打肿脸充胖子而已,他们根本没有想到我们会在这个时候发动奇袭,虽然利用感染者们的超高机动能力赶了回来,成功阻击了我们,但还是让前方进攻阵型全部混乱了,我们的基地,终究成功拖过了这大半天,这个时候天已经再次接近黄昏,过了今晚,明天援兵就会到达,我不禁感到一丝快慰。
但是,危机远远没有解除。
天空中,那些家伙依然在盘旋,我们躲在林子之中,能够妨碍他们的视线,但同时,也妨碍了我们自己的射击视线,我从身旁的人那里分到一些弹夹,静待时机。然而,最佳机会没有来,反而等来了大股冲劲林子里的感染者,在树林之中,他们就如同一群猩猩一般,用树干作为屏障躲避子弹,同时飞身攀跃,灵活的在我们面前上蹿下跳,动作滑稽,不好看,但却十分有效,也十分可怕。
站在我前头不远的几名新兵很快就被“从天而降”的感染者扯去了头颅,而他身旁不远的另一人,则直接被摔在一边的枝桠之间,或许已经被震碎了内脏。
天空中的翼人,与他们手里的婴儿人肉炸弹形成了一种无形的威慑力,而地面上这些家伙,则负责屠杀被威慑的我们。
我吼叫着朝他们开枪,打倒一个,便跳出来两个,甚至三个。
这一场丛林战我们可谓没有任何优势可言。
不过,在热武器的压制下,大约持续了十几分钟,那群感染者也终于有了退却之势。
我发现我们必须改变计划了,想要单独清除空中的轰炸之后伺机逃走已经不太现实,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直接逃离这个鬼地方,逃离这个屠场。要知道,敌人的主力大概就在这里了,而且援军随时会到,他们的援军很可能比我们还要多几倍甚至十几倍。
我环视四周,发现那名老兵也在我不远处蹲伏射击,于是我一个翻身来到他旁边,说道:“我们必须冲出去。”
“知道。”他依旧淡淡的说,接着又开始回身打手势。
我一面掩护他,一面等待,不一会儿,他开始做倒计时的手势。
这大概便是冲锋突围的讯号。
这个时候恰好是林子里感染者最少的时候,这是我们最好的机会,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冲!”
那老兵一声令下,我们所有人都向外冲去,一小队人直奔那条通向山体洞口的小路,一拨人则向前冲锋,向基地的方向冲锋。
空中的翼人们很快便有了反应,我能听见他们的嘶叫声,但是我不敢往头上看,只能不顾一切的向前冲锋,同时偶尔向空中开枪,我也不知道我放的是空枪还是侥幸能打中几个敌人。
那空中的翼人声音越来越近,突然,我身旁一个黑影下坠,我本能的向身旁一跳,那黑影落在地面上,立刻有一名士兵嘶声大叫,到底翻滚。
我顾及不上他,也顾及不上任何人,另一侧,又有人肉炸弹落下。
我咬了咬牙,在人肉炸弹落地的片刻,举枪射击,那名投掷下炸弹的翼人被我击伤,身体只剩下半边,向不远处斜飞而去,却依然没有死。
“注意向空中射击!伎俩沿着山路走!”我大声喊,山道两边毕竟有植被,可以对空中的人走炸弹稍作抵挡。
身后,感染者也追了上来,这个时候,我们的队伍已经有些混乱,也不管谁是指挥,谁是士兵,但是我相信,敌方也早已经折损大半,只要短时间内援军不到,我们绝对有百分之百的把我撑到明天支援到达生命堡垒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