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斯兰,不要理会这些是非,继续进来喝酒嘛!”
女人娇软的声音混杂在议论纷纷的人声里,伊浵却还是分辨得清楚,她不可置信地顿了一下,又被穆项忠拖着穿过走廊。
走到楼梯口,她怀疑地再次回头看他,他已经不见了踪影,而那个插着绿牡丹的房间也已双门紧闭。
她确信自己没有看错,是阿斯兰,那个人就是救她上岸,吻了她,说可以依靠他,还为她花钱买美食陪她逛街的阿斯兰!他,口口声声让她依靠他,却……还做出这种事?
她怎么会忘记昨晚他和苏嬷嬷的对话呢?
苏嬷嬷说丞相府是他的仇敌,所以……所以……她发誓不要与他有任何牵扯。
返回丞相府之后,伊浵仍是因为在逍遥楼看到的那一幕神情恍惚。
穆项忠质问大夫人如何对待她这位二小姐时,她立于一旁,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然后,有丫鬟端着一个托盘递上,托盘上有一个精致的青花瓷古典茶碗。
伊浵回过神来,正渴着,便端起来咕咚咕咚两口喝完,这才发觉气氛不太多。
众位下人不可置信地瞪着她,穆静怡冷嘲盯着她笑,穆项忠一双眼睛更是冷如刀刃。
“老爷,您看,她这做晚辈的,就这样向我赔礼道歉?!我这做大娘的虽然也有不对,可该忍让的忍让,该认错的认错了,不过是让她敬我一杯茶而已,她竟然自己喝了!我这个丞相夫人简直形容虚设,还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大夫人哭叫连天,叫人好不厌烦。
伊浵见穆项忠冷脸冰寒,不由打了个冷战,但是,让她向一个杀人凶手敬茶,她说什么也做不到。
“伊浵,你还不向大娘认错?”穆项忠沉着怒气,“一家人和和气气,化干戈为玉帛,为父既往不咎!”
“以前的穆二小姐已经死了,你却既往不咎?丞相大人,真是宰相肚里能撑船!”
穆项忠怒跳而起,举着巴掌便要打过去,又怕她把他在逍遥楼里的事情抖出来,便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丫头,你是晚辈,大娘的头现在还有伤,大家总还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你这样满身竖着刺,岂不是越闹越僵?乖,你不是喜欢楼上的馨兰居吗?以后就住在那里吧。”
这还差不多,算他老头儿识相。丫鬟重新端上一杯茶,伊浵勉为其难地接过,递到大夫人面前。
“大娘,请喝茶,您大人大量,恶有恶报,善有善报。”
“老爷,您看看,她这是道歉?她这是故意诅咒我呢!”大夫人哭腔浓重,嗲着粗哑的嗓子撒娇。
“好啦,再闹下去,都去祠堂面壁罚跪三日!”
大夫人只得住口,恶狠狠地端了茶,浅尝一口,又恶狠狠地放在伊浵举着的托盘上。
“大娘好大的力气,不过,爹喜欢力气小的女人,以后您要改改了。”说话间,伊浵若有所指地挑衅看向穆项忠。
穆项忠却老练沉稳,压根儿就不看她,仿佛在外面“偷吃”的根本不是他。
伊浵不仅佩服他这份镇静,这男人果真是“偷”出了诀窍,“偷”得炉火纯青。
午宴,也是伊浵穿越来丞相府的第一顿团圆饭。
她饿死鬼似地,埋头苦吃,不理会大夫人母女的冷嘲热讽。
穆项忠一直若有所思地考虑着政务,也对于这样家常便饭似地唠叨充耳不闻。
午宴就在这样诡异的气氛里结束,穆项忠漱口,接过丫鬟递过来的帕子按了按唇角,最先起身。“伊浵,沈御医未时过来,为父让他给你把把脉。”
穆静怡顿时垮下脸来,冷冷地眼神恨不能扎死伊浵,“爹,沈大哥不是只给我请平安脉的吗?”
“静怡,还有两个月,你就要入宫为妃,平安脉还是照常要请。伊浵前日落水,总叫着头痛,为父担心她落下什么病根,你做长姐的应该疼惜妹妹,留下好名声,才能让皇上喜欢。”
大夫人倒是听明白了言外之意,忙陪笑说道,“老爷既然答应了让静怡为妃,她的确不该和其他男人走得太近,沈弘泽虽然前途无量,可毕竟只是一个御医,在皇宫里进进出出,最应该与静怡避嫌。”
伊浵从旁静默无言,却也听出了端倪。
她这位姐姐,穆静怡,喜欢御医沈弘泽。
她的丞相父亲却想让穆静怡入宫为妃,做皇帝的女人,然后撮合她这个庶女和沈弘泽,而看病,只是相亲的借口。
但,伊浵没想到的是,前尘情孽也会跟随她穿越时空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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