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不回去么?”严承憬一听叫他回去,顿时垂头丧气起来。
“我回去作甚?”严承悦苦笑一声:“回去叫他们作贱,还是叫人笑话,你又不是不知道……”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不过,倒是听的严承憬一阵难受,他狠狠一捏拳头:“大哥放心,这个家还有老爷子和我呢,我以后一定勤练武艺,绝不叫人小看,到时候,我护着大哥,谁要敢笑话大哥,我就打谁。”
这番话虽说有点孩子气,可却叫严承悦心中一阵暖意融融,他勾唇浅笑,笑中多了几分真情实意:“你说的是,哥还有你护着呢,以后啊,哥就靠你了。”
严承憬又和严承悦说了一阵话,再想想过几天他便要回京,又想想京中将军府那一摊子烂事,也是头疼异常。
实在是心里烦闷,严承憬便直接去练武场发泄,一下午的时间不住的挥刀出拳,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直到累的实在不成,躺在地上再也起不来这心里才算好受一点。
接下来几天。李鸾儿的日子过的异常平静。
隔个一两天,严承憬便去她家里求教,李鸾儿喜爱严承憬爽利的性子,便也不藏私。很是耐心的指导他,除去指教严承憬之外,李鸾儿还要去城外的工地瞧瞧,也会催马冒多买些黑石收着,另外,便是去严家的铁匠铺子看看统共做出多少碳炉来。
这日,李鸾儿早早的去了城外工地,此时,第二进的宅子已经建出了基本的形状,各屋子之间的墙壁也都垒好了。再加固一下便可以上梁封顶了。
李鸾儿过去和工匠们讨论上梁的事情,另外,她还带了些鞭炮,准备上大梁的时候用来去邪气。
看着木匠把大梁的用料挑好,李鸾儿便不再关注房子的事情。她出来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看看种下来的桃树还有那些野花全都活了,只这几日干旱,因着缺水,桃树有些缺少精气神了。
李鸾儿拿了木桶便去旁边的小河里挑水浇树,等她把树都浇好,已经时近中午了。李鸾儿整整仪容,才说要回去,便见官道上迎面来了一群人马。
当前的是骑在马上的两个中年人,后面是一辆马车,马车的帘子放下,倒是不晓得里边坐了什么人。后面又是一队马车,车子照样密封,看不到里边的情形。
不过,最后的几辆马车里却是装了货物,箱箱笼笼的堆了满满好几车子。最后押车的又有十来个精壮汉子。
瞧瞧那马匹,再看看马车的样子,便知这些人不定是哪户富贵人家还乡的,李鸾儿也不多想,瞧了两眼便要往回走。
只那队人马看到她偏偏就停下了,前边的两个中年男人跳下马车,其中一个穿玄色衣服的抱拳道:“这位小娘子,在下一行人赶路急了些,家中老爷子有些口渴,不知道可否向小娘子讨些水喝。”
李鸾儿看了那中年男人两眼,见他身形高壮,目光清亮内敛,便知是个能人,又想,怕是这两个人见自己是从工地那里出来的,便过来讨水吧。
与人方便自己方便,不过是讨些水,李鸾儿倒是爽快的答应了。
她一笑:“两位大叔请了,我这里倒是有水,若是您家老爷子不嫌弃,便请下车吧。”
那位穿墨绿衣服的中年男人回身,小声的和马车内的人说了几句话,紧接着,便有一个十四五岁的青衣小厮出来,他站定后,伸手扶下一位穿着棕色衣服,脸色刚毅约有六十多岁的老人来。
老人看着是个刚强的,整张脸更是棱角分明,瞧来严肃异常,可下了马车,却是一脸慈爱笑容,朝李鸾儿招招手:“麻烦小娘子了。”
李鸾儿笑着在前边引路,把一行人带到第一进已经盖好的屋子里,又搬了几个用山间林木做的粗糙的凳子:“这位老人家,实在是房子还没有盖起来,一切都很简陋,只能让你将就些了。”
老人摆手:“无妨,当年老夫上战场时什么罪没受过,这还是好的了。”
就这一句话,李鸾儿倒是听出来了,这老人年轻的时候怕是一位武将,此时应该是年老致仕还乡的。
安顿好那些人,李鸾儿便去厨间烧水,她力气大,干活又利落,没多长时间就烧好了一大锅并一壶水,她先把壶取下来,垫了白布端出去,又拿了几个细瓷的碗过去:“老人家,我这里没有好茶叶,还望您老不要嫌弃。”
“有口水喝就不错了,我哪会嫌弃。”老人是个很好说话的,见李鸾儿拿的茶叶应该是自家采的野茶炒制的,倒是笑了:“也有些日子没有喝过这山间野茶了,怕是别有一番滋味呢。”
李鸾儿见他没架子,也笑着给他泡了茶。
给老人泡好茶,李鸾儿又拿了粗瓷的碗从锅里盛了茶水出来,叫老人的随从自去端来饮了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