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庆帝接过那银票子看了几眼,顿时一阵心惊:“这,这小小的伞也这样值钱。”
李凤儿瞪他一眼:“那可不是普通的伞,顾家走的是精品路线,做的伞胜在精致且富贵,便是成本也有百把十两银子,再卖出去,还不得翻着番的赚,自然得的利就多了。”
“那也不至于这样……”德庆帝想说太多了,话还没说完,又听李凤儿道:“顾家经商那么多年,商道不知道开去哪里,说不得,人家这伞都卖到番邦去了呢,陛下只管拿他家的钱,管他是如何赚的呢。”
银环也道:“奴听大娘子说过,这顾家虽然是商家,可是几辈子里做生意最是诚信不过的,以前他家在江南开了药铺子,旁的药铺子里或者还卖些假药,可顾家从来不会以假做真,便是旁的生意也能做到童叟无欺,大娘子还说,顾家先祖创业的时候立下家训,顾氏子孙要以诚信立家,绝不能坑蒙拐骗,若是违了这家训,便会被驱逐出顾家,死后不得进祖坟的。”
“如此,朕倒也放心了。”德庆帝想想东府掌令送来的情报,倒是和李鸾儿说的相符,情知李鸾儿没有哄他,李凤儿也对他一番真心,倒是放下心来,便更决定要用顾家。
他将银票收好,拉着李凤儿一路径自去了寿安宫,与王太后一说晚上游玩烧烤的事,王太后便也乐的答应下来。
德庆帝又陪了王太后一会儿子,便指着有事要忙告辞出去,李凤儿在寿安宫给王太后念了一会儿书也告退出去。
她回去之后便叫人去御膳房弄了烤架和果木碳,又弄来一些肉、菜蔬和各式的调料,开始为晚上的烧烤做起准备来。
却说这日金夫人将李鸾儿叫去,劈头就训了她一顿,李鸾儿这才想起留王侧妃的赏花宴再过不到十日便要开始了,一时间想到她新衣未做,首饰也没有相配的,便有心不去,可金夫人哪里由着她,只管叫人与李鸾儿量了尺寸,又去了隔壁顾家,叫顾夫人做参谋,两人将顾家布铺的掌柜叫上门,将各式的好料子搬了去挑选。
如此折腾了两日,总归是挑好了料子,金夫人又叫顾歆画了花样子,托顾家绣坊的女工日夜赶工给李鸾儿做了两身新衣。
至于说首饰,李鸾儿寻常并不爱那些金银头饰,也不爱花啊粉的,金夫人那里虽然也有贵重饰品,可那此都是多年的老样子,虽说成色十足,就是上面的宝石也并不是寻常得见的,可是,要拆了重打也是费时的。
好在顾家并不缺这个,顾歆又最是个大方的性子,拽了李鸾儿亲自给她挑选了几样首饰,金夫人见顾歆送来的首饰都是很名贵的,知这孩子一片诚心,便也不推脱,叫李鸾儿收下,回头她就从自己的私房里挑了一串珍珠的项链,还有几颗大颗的红蓝宝石给顾歆,只说叫顾歆得了空做两套头面,好做嫁妆。
如此,忙活了好几日,总算是在赏花宴前把一切准备妥当。
金夫人还是不放心,硬是叫了匠人把家中的马车也装饰了一番,看的李鸾儿实在忍不住了直说用不着。
可金夫人却点了她的头道:“你这孩子哪里明白这世上先敬衣裳后敬人的道理,留王府的赏花宴那是什么人都能去的么,但凡去的必是那些高门大户的夫人娘子,说是赏花宴,赏花倒是其次,赏衣才是重点,到了那里,那些个女人必是要比试一番的,高门闺秀都明白这个理儿,自然早早的准备好了,待你去看时,必是个个光鲜亮丽,你若穿的稍寒酸些,不知道要被多少人鄙夷,若单是你自己倒也罢了,可你如今是贤嫔的姐姐,要真显的穷酸了,未免那些人私下里就要瞧不起凤儿来,说不得以后这京里高门见了咱们家人也要踩上一踩,将来旁的妃子进宫,说不得也要拿这个来损凤儿的,你便是不怕这个,可也得为别人考虑考虑。”
金夫人这一番话彻底的点醒了李鸾儿,她原是漫不经心的,可这会儿子也重视起来,很是配合的试了衣裳首饰,又是在临出发前难得的亲自上了妆。
李家脂粉铺子马上就要开张了,这会儿子李鸾儿手头上有很多脂粉,她就拿这些个脂粉弄了个淡妆,她本长的就清丽无双,这类似现代裸妆的淡妆一化上,就更显的天生丽质难自弃了。
那粉蓝的产自西疆的天蚕丝织成的衣裙一穿,上面是按照顾歆绘的花样绣成的海蓝色的昙花图案,便更显的李鸾儿顾盼生辉,清新怡人了。
金夫人亲手给她戴了一朵纱堆昙花,另一边鬓旁是深海蓝珍珠串成的攒花珠串,颤颤微微的垂到耳旁,到最末端,是精工细制的泪滴状蓝水晶,便只这首饰,不说价值怎样,却是极适合李鸾儿的,更适合这炎炎夏季,李鸾儿妆扮好之后,叫人只一眼看见,便觉一阵清凉入得心间。
金夫人将李鸾儿夸赞一番,就打发她出门,亲送她上了马车,眼看着马车走远才有些担忧的回去。
她是人老成精的,虽然在李鸾儿面前不曾说过什么,可私心里总觉得这留王府的赏花宴并不简单,似乎是其间有什么阴谋似的。
只是,金夫人也知李鸾儿不是什么寻常女子,就是她那一身的蛮力,别人想算计她只怕也是不成的,与其在家里猜来猜去的什么都不敢做,倒不如什么都不说,由着李鸾儿去,她倒是想瞧瞧这留王府打着什么主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