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氏手脚麻利的端了盆水过来,李连树洗干净了手,接过李梅递上来的手巾擦了擦,看着李富询问:“是不是没钱了?这几天我给人做活又赚了些银子,呆会儿叫你母亲找出来给你。”
李富摇头:“我有钱,夫子说我的字能瞧了,我没事的时候就帮人代写书信,这些时日也攒了些银子。”
说着话,李富从荷包中拿出一些碎银子交到秦氏手里:“娘,你拿这钱扯些布给妹妹做身新衣裳,妹妹年纪也不小了,总是要打扮打扮的。”
秦氏笑着就要收下,李连树脸却拉了下来:“我们费劲巴力的将你送到县学读书不是为了叫你赚钱,是为了叫你有出息,你本来入学晚底子就差,如今不好好学习反而将心思用在别处,你还想不想出人头地了?想不想给咱家改换门庭了?”
李富被李连树吓了一跳,赶紧垂手肃立:“爹,你别生气,儿子再不敢了。”
看着满脸惧意却还带着几分倔强的李富,叹息一声:“也是我这当爹的没本事,反倒要你费心赚钱。”
“爹……”李富猛的抬头,眼中微有湿润:“儿子从不这么想。”
“当家的。”秦氏有些气恼,一巴掌拍在李连树肩上:“咱们富哥儿最懂事不过了,他又是心中有数的,你莫要再训他了。”
说完李连树,秦氏又转头看李富:“富哥儿,你回来到底有什么事?”
秦氏一提,李富才猛然想起今天回来的目的,从袖中摸出一封信恭敬的递给李连树:“爹,这是京城鸾姐姐捎来的书信。”
李连树接过来看了一眼,信上的字也不过认识简单的几个,大多都不识得,他有些尴尬咳了一声:“信上都说了什么?”
秦氏并李梅也留心听着,满脸的好奇之意。
李富等李连树坐下才道:“鸾姐姐叫我们一家都去京城。”
“什么?”
李连树和秦氏一同惊叫,李连树更是惊的坐都坐不住,猛的站了起来:“你再说一次?”
“鸾姐姐叫我们一家去京城。”李富大声的又说了一遍,脸上带着笑意:“信上说李春哥要讨新妇了,鸾姐姐一个人忙不过来,就想叫爹娘这两个长辈过去帮着打理,另外,鸾姐姐也说凤凰县里没有什么好夫子,要进学的话可不如京城,叫我去京城进学,科考的时候也便宜些。”
“真的?”秦氏有些不敢相信:“鸾丫头真叫我们一家都去京城了?”
李梅也是满脸激动的看着李富:“哥,你没骗我们?”
李富重重点头:“都是真的,鸾姐姐一家现在过的可好了,上次那个富商捎书给我的时候就说了,官家对凤姐姐很是宠爱,鸾姐姐也和严家大少爷订下亲事,他们家在京城脚跟可稳的紧。”
“严家大少?”李连树皱皱眉头:“就是咱们县城西严家?”
“是呢。”李富笑了起来:“严家老将军和大少爷都瞧中了鸾姐姐,特意托人求的亲,鸾姐姐应下亲事,对了,信中也提了一点,李春哥成亲之后鸾姐姐也要成亲了,用得着爹娘的地方多着呢。”
“老天保佑。”秦氏听的开始念起佛来:“鸾姐儿也算是等到了好时候,往后啊,只管享福吧。”
李连树却有些担忧:“严家那样的大户人家……咱们李家不过是农家,鸾姐儿过去后怕是要受气的。”
“爹。”这话李梅却是不同意了:“鸾姐姐那么厉害,谁能给她气受?”
李连树一时想起李鸾儿的身手来,不由笑了:“也是,我想差了。”
他想了一会儿又问:“春哥儿的新妇是个什么情形?”
说起这话来,李富满脸的欢喜:“鸾姐姐没仔细说,只提了一下,说是官宦家的嫡出姑娘。”
“这……”
李连树和秦氏同时忧虑了:“门不当户不对的,春哥儿又是那么个样子,人家嫁过去可怎么受得住。”
李富却不这么想:“说是官宦人家,想来也不过是个小官,并不出奇的,说不得他家里是看凤姐姐在宫里得宠,为了巴结凤姐姐才要嫁女的,也指不定新妇长的不好呢,反正两家乐意爹担忧这个做甚?”
“总归是觉得不好。”李连树眉头还没有舒展开:“鸾姐儿也是要嫁人的,春哥儿又是个弱的没主见的,我怕那新妇去了向着娘家欺负春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