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之,别睡,我来了。”一双手有力的握住了我的手,红色的双眸里散着不可忽视的光芒,我听到旁边有人行礼的声音,奈何被那雨水掩盖,此时此刻,唯有这一人在我的世界里。
“秦洛...孩子...”我疼的满头大汗,吃力的叫着他的名字。
那环在我身上的手又紧了一分。
“放心,你和孩子都会没事的,阎君也马上到了。”
秦洛低声的说着,一把将我从地上抱了起来。
说话间,一道紫色的身影踏破大雨,飘然而至,身上还挂着一个硕大的木头箱子,和秦洛相视一眼,便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草塞进了嘴里。
那呛人的苦涩,立刻让我的眼泪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想要说话,奈何这草还死死的卡在那里,咽也咽不下去,吐也吐不出来,呜呜咽咽的说了半天,只换来苏寒一个温柔的笑容,抬手在我的脑袋上拍了拍。
“老老实实含着,这可是好东西,整个阴间再找不出第二棵了。”
什么东西?这么珍贵么?我眯着眼睛看着自己嘴里咬着的那根土块,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东西就像是他在路边随意挖来的野草。
“可是这草你不是要用来...”秦洛似乎是个识货的,立刻就接上了话头,奈何苏寒的眼神中却闪过一丝阴霾,生生的给打断了。
原先是被痛苦包裹,现在是被满腔的苦涩所充斥着,这种感觉,简直不要太酸爽,几次我都想要晕过去,又从那痛苦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安之,再坚持一下,马上就要到了、”
耳边传来呼啸的风声,那空中的血雨却是越的密集,铺天盖地而来,带着深深的恶意,和我读不懂的一切。
“好了,可以准备手术了,你是待在这里陪她还是出去等着?”
不知过了多久,那雨中的煎熬总算是结束了,眼前终于不再是那一片无尽的红色,而是冷漠却熟悉的照明灯,先进的各种仪器。
我的腿被安置在床上,系上了好几条绑带。手也是同样,一层层缠绕着,似乎怕我挣脱一般,上面还加了阵法。
苏寒看了一眼秦洛,给自己待上了手套。
秦洛皱着眉头看了我一眼,似乎是在犹豫,忽然拉上我的手。
“安之,你想我留在这里陪你,还是出去?”
空中的草药在这时间的流逝里终于消失殆尽,我艰难的吞咽了一把自己的口水,想要开口,却忍不住吐了起来。
杏黄色的液体顺着嘴角缓缓流淌,虽然秦洛依旧是站在我的身边,可拉着我的手,却是松了片刻,眼睛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愫。
这是...嫌弃么?我在心底自嘲起来,忍者难受冲他摇了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还是我已然黑化了,总觉得在我确定不用他陪我时,男人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表情。
“那么,就拜托你了么。”秦洛拍了拍苏寒的肩膀,又替我捋了捋头,作势就要出去。
苏寒挑挑眉,那张好看的脸上带着令人放松的笑容。
“如果我都没有把握,那么这阴间也就没有人能护得住她了,行了,既然不呆着的话,就快出去吧,我们也好做准备。”
苏寒耸了耸肩,一抬手,脸上已经蒙上了口罩,几个穿着护士服的宫娥也都端着各种盖着白布的盘子立在一旁,似乎和我阳间看到的并无太大区别。
说话间,胸口已经被盖上了一层绿色的手术布,正在我迷茫的时候,一个眼罩也顺势盖在了我的脸上。
“睡一觉吧安之,然后醒了就没事了。”
苏寒的声影像是带着某种安神的魔力,在我耳边轻声回荡着。
我的眼皮开始打架,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中。
然而很快,我的意识就又回到了现实,虽然带着黑色的遮光的眼罩,可是我的却能看得清这房间里的一切,苏寒正拿着一根特殊的笔,在我的肚皮上画着,似乎是在确定下刀位置。
几个护士也都是一脸胆战心惊,如临大敌一般。
我有些想笑,不过就是生个孩子而已,怎么这一个个都如此的紧张。
而且剖腹产,不是比顺产还要简单一些么?然而事实证明我想的太过理想化,明明苏寒已经在这里画了半天的刀口,却迟迟没有下手。
我想开口询问,可又怕打扰到他,只得无声的默默的注视着。
“你去把冥王大人请回来,就说有事。”
苏寒忽然放下了手术刀,冲着一个小护士吩咐道。
那护士怔了一下,便闪身出去了。
是有什么问题了么?为何苏寒脸上的表情那么凝重,我想开口,可心底的疑惑却压抑着我,想要等秦洛来。
“怎么了?不是说已经开始切了吗?”很快,同样穿着无菌服的男人出现在了视线之中,脸上带着满满的疑惑。
我身上似乎是被打了麻药,已然感觉不到任何痛苦,只觉得一片冰凉贴着小腹。
“你看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