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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牧站在窗边,眺望夜景。
灯下的钢铁之丛,映射冷光,人与建筑相隔一道可见的距离。
嗡嗡。
“干嘛?FF。”
“看外面。”
“好看?”
“还不错。”
“到家了,哼。”
“没受伤?”可是当做手机壁纸。”
“当然。”
“那就好。”
“总觉得你很奇怪。”“上次的照片?”
“喂,你不会忘了吧?”
“DVD房?”
“每个人都是。”
“FF,只对你好奇。”
“因为喜欢我?”
“没有。”
“那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嗡嗡嗡。
Kakaotalk电话响起。
“……怎么?”
“FF,才想起可以用kakaotalk电话。”
“似乎是这样。”
“笨蛋。”
“你也很笨。”
“替你省钱。”
“这么好?下次请你吃饭。”
“喝咖啡。”
“这么喜欢咖啡?”
“嗯,比你稍差一点。”
“每天喝?”
“用T的话说,of_cours。”K学他。
“那我是半天一次?”
“FF,每次呼吸的时候。”
“怕你窒息。”
“才不会。”
“刚才不是说不喜欢我?”
“……哼。”
“到底是什么?”
“没什么,夏天的时候,会有蝉。”
“对。”
“冬天的时候会有什么?”
“雪。”
“可以堆雪人,打雪仗。”
“还可以把你推进雪地里,变成一个雪泰迪。”
“那我就把你变成北极狮子。”
“有这种生物?”
“雪泰迪也存在的话。”
“明天是阴天。”
“怎么知道?”
“星星被挡住了。”
“云?”
“嗯,黑色的。”
“不过,可以看到北极星。”
“嗯。”
“它会一直在?”
“可能。”
“你呢?”
“一百年内死掉。”
“FFF,要是活过一百年怎么办?”
“那之前自杀。”
“为什么?”
“怕你不在。”
“傻瓜天使。”
“那是什么?”
“你。”
“没那么傻,也不是天使,叫我聪明恶魔。”
“FF,明明笨得像熊和狮子。”
“狮子熊?”
“嗯,FFF。”
“那你是抽风泰迪?”
“FF,不良泰迪。”
“确实不良。”
“假如我们有一天在一起,被世界上所有人都反对,怎么办?”
“不可能。”
“可能的话。”
“无所谓。”
“喂,万一有人拿枪指着你,让你离开我?”
“枪里有子弹?”
“肯定有,可以一枪把你的脑袋,打成烂西瓜。”
“……离开之后,还能见面?”
“当然不可以,我会被带到你永远无法找到的地方。”
“死不死没区别。”
“……好像是这样。”
“还是被打成烂西瓜吧。”
“为什么?”
“夏天就该吃西瓜。”
“哼,那时候是冬天。”
“冰镇西瓜也不错。”
“让我把你吃掉?”
“可以在胃袋里游泳。”
“不怕死?”
“怕的要死。”
“那还愿意死?明明知道不能在一起。”
“只是追求值得寻求的东西。”
“会失败,会被人骗,也不介意?”
“介意这些,那肯定不是值得追求的东西。”
“……嗯。”
“不睡觉?”
“FF,明天可以起的晚一点。”
“好吧。”
“你呢?明天有课?”
“下午。”
“FF,那陪我聊到深夜。”
“好。”
“最近好像变得越来越快乐。”
“好事情。”
“FF,有你的一点点功劳。”
“多谢夸奖。”
“总觉得我们不正常。”
“正常人能够现自己的不正常。”
“FF,那现不了的人?”
“不正常。”
“那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知道自己不正常,和以为自己正常,是两码事。”
“什么时候开始现自己不正常的?”
“很久以前。”
“那是多久?”
“忘了。”
“记忆力真差。”
“你呢?”
“我也忘了。”
“你不也是。”
“FF,我们的距离现在是多少?”
“一个小时的距离。”
“怎么知道?”
“一个小时前,你还在这。”
“那就是说,距离会越来越长?”
“对,不过会瞬间缩短。”
“什么时候?”
“你出国回来之后。”
“FF,笨蛋,猜我在听什么歌?”
“悲伤的歌。”
“怎么知道?”
“听别人的悲伤,可以变得快乐。”
“Bngo,《Slp_aay》。”
“消失和死亡。”
“FF,查了词典?”
“怎么知道?”
“猜的,FF。”
“好听?”
“嗯,歌词差不多是这样:渐渐被遗忘的这所有,更为哀切。”
“好像有道理。”
“为谁哀切过?”
“你。”
“骗人。”
“刚才就哀切了一秒钟。”
“为什么?”
“忘了你身上的一根头。”
“切。”
“要是真把你全部忘掉,估计会哀切的死掉。”
“FFF,真会说话。”
“实话。”
“习惯了有你在,真的很害怕。”
“怕什么?”
“要是没了你,会被世界抛弃。”
“世界一直如此。”
“哼,这么悲观?”
“它可不认识我们。”
“我们有这么微不足道?”
“可能。”
“困了。”
“睡觉。”
“好,FFF,给我念诗。”
“嗯。”
“今天是什么?”
“我去找找。”李牧起身,来到书架前。
书架上一排书,除了上次辛波斯卡的诗集,还有许多诗集,没想到那个暴力的女人,还有如此的一面。
“找到了?”
“嗯,这诗名字不错。”
“FF,什么?”
“人,诗意地栖居。”
“谁写的?”
“荷尔德林。”
“不知道。”
“我也是。”
“晚安,笨狮子,希望你能做一个拥有泰迪的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