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月醒过来时,只觉得睡了好长的一觉,然后就是觉得好饿。转头看见床榻边的原随云,吓了一跳道:“你怎么啦?怎么都长胡茬了?脸色也很不好?生病了么?对了,我这是在客栈里?那天那个黑衣人是谁?可有抓到他了?”
原随云温声道:“你先洗漱下,用点东西我们再说不迟。”随即扶着花逐月起了身,听她洗漱完了,这才转身自桌上取了一碗温粥递给了花逐月,轻声道:“你吃些东西,我慢慢说给你听。”
花逐月接过瓷碗就慢慢吃了起来,唔,是鸡丝粥,温度刚刚好,粥的味道也是她喜欢的,当即就夸他道:“原随云,你真好。”
原随云却摇头道:“我若真的很好,就不会连累你昏迷了七天。逐月,那天那黑衣面具人是冲着我来的。”
花逐月咽下口里的粥,皱眉打量原随云道:“所以你就自我责怪起来了?现在这么憔悴,是这几天一直守在屋中?原随云,你傻不傻啊?分明是那黑衣面具人的错,我猜他就是打听清楚你的为人和性格,所以才突然出现的,他就要想要你这么想。所以你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原随云摇头道:“所以说到底,还是因为我的缘故才连累了你。”
花逐月看原随云这样子,知道他还在自责,无奈道:“我不是没事吗?好啦,我看你这么憔悴,还是先去睡一会儿吧,我们迟点再说就是了。”
原随云摇头道:“我并非几天没有合眼,累极了也闭眼歇息过的。”他略一停顿,便将其后的事情全都说了,连花逐月中的迷烟是来自西域罕见的“胭脂醉”也说了。
末了他又道:“那日染墨回来后,我问过他详细情形,我猜那黑衣面具人应该和少林寺以及扶桑都有莫大的关系,便让传信回了山庄让探查少林近三十年所收的弟子,可有和扶桑相牵连的。还真有两个人。一个是少林寺戒律院座的天演大师的俗家大弟子张永君,他出身福建永安,多年前那里是朝廷抗击倭寇的前线,也有一些扶桑商人被当做倭寇驱除,他家意外帮助了一个扶桑人,而这个扶桑人出自一鹤流派。只是这个张永君在少林习武十二年,后回乡参加武试,如今已经朝廷正三品的高官,为泉州总兵。”
花逐月听得仔细,“那这么说来,这个张将军应该多年不涉江湖之事了。况且泉州离松江府,无论是水路还是陆路都需好些时日,他身为朝廷命官,私离职守地乃是大罪,那黑衣面具人应该不是他了。那另一个人呢?”
原随云苦笑道:“逐月你不知这边江湖中事,若是你听说过这个人,你一样不敢相信那黑衣面具人会是他。”
花逐月吃了一口粥,含含糊糊地道:“我师傅说过,这世上有种人叫做伪君子,就是名声特别好,但是私底下做的都是些邪门歪道的下作事儿。也许你说得这个人就是呢。快说啦,他到底是谁?竟敢给我用那种恶心的毒,下次我定要给他好看。”
原随云一笑,也不说花逐月自不量力,他道:“另一人法号无花,江湖中人称他为妙僧,他的师傅天峰大师本出身嵩山少林寺,后却在南少林为主持。这个无花就是天峰大师的弟子,据说他外貌姣好如女子,琴棋书画诗词烹饪,均是天下第一绝,更为让人称道的是他的武功,据说尽得南北少林武学的精髓,而佛学造诣也极高,被诸多佛门高僧称道。”
花逐月不太相信世上有事事都精通之人,连忙问道:“他多大年纪啦?五十岁还是六十岁?”
原随云也觉得,一个年轻人敢号称一样本事天下一绝就很不容易了,但是六七样都是天下一绝,太匪夷所思了。
“无花今年不足三十岁,二十七八岁年纪。据闻是南少林天峰大师二十二年前收的孤儿。只是二十多年前,东南沿海一带并不平静,正是朝廷时常与倭寇相斗之时,沿海一带失去父母的故而着实不少,然最终是无花是天峰大师收为弟子,那时他不过七八岁的孩子,莫非就显露出不同于一般人的聪慧来?我却是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