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逐月轻笑,双肘放在桌面上托着两腮,对着班淑娴眨了眨眼,调皮道:“他呀,大约就是你们口里所说得小魔头原随云吧。”
班淑娴立即看了过去,指着原随云道:“你就是小魔头原随云?”
原随云没有理会班淑娴,笑着揉了下花逐月的头,道:“可是吃好了?”
逐月点头道:“差不多了,就是这些恼人的苍蝇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烦死人了。下次再寻客栈,可要好生打听了再进去的。”
“好。”原随云应了,一手提起小包袱和倚天剑,一手牵着花逐月准备走人了。
班淑娴在昆仑派不是掌门胜似掌门,一向说一不二无人敢质疑,今日见原随云和花逐月两个年轻后辈敢无视于她,顿时气得双眼都快红了,她虽听说过灭绝师太是折在他们两人手中,但是今日只见着一个没了武功的小姑娘,一个双眼蒙着薄纱的少年,顿时就对传言生了怀疑,认为其中定有蹊跷的。当即就挥手让昆仑弟子将两人围了起来。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学了一招两式就敢来江湖上放肆,今日不好生教训你们,还当江湖无人了呢!你们给我上。”
班淑娴说完,七八个昆仑弟子就拔剑向原随云杀了过去。原随云将逐月推至身后,并未拔剑只是以剑身扫过众人的长剑,好似轻描淡写的一招,竟然几个昆仑派弟子的长剑都折断了,人也全都摔倒。
原随云冷眼看向班淑娴,又看了看何太冲和鲜于通,淡淡地道:“你们三人一起上吧,免得下面的弟子无辜枉死。”
于他而言不过死寻常的一句话,在班淑娴等三人耳中却是目中无人,根本没将他们三个“宗师”级的人物放在眼中,此时也顾不得什么一派掌门的风度,当真是围杀了上来,只求速将原随云给拿下来。
花逐月虽说暂时失了武功,眼力却还是有的,早就看出这三个人说是一派掌门,但是功夫比灭绝那尼姑差了不少,也不着急,退后一步道:“随云,小心那鲜于通扇子里头的金丝蛊毒,我听胡先生说过,当年他就是用着蛊毒算计他师兄白垣,这才做了华山派掌门的。”
“雕虫小技而已,无事的。”原随云丢下包裹与倚天剑,身形一斜,脚步一转,不知用的什么身法,便闲云信步般在三人身边穿过,左手摘心掌拍向班淑娴,右手则是大手印按向鲜于通的背心,不过十招这两人就倒下了。
那鲜于通的保命本事就是他手中的折扇,倒地瞬间,就对着原随云挥出,岂知原随云转身挥袖,那蛊毒冲着何太冲的面门飞去。何太冲心下大骇,来不及多想,顺手就将一边的班淑娴给拉起挡在面前。班淑娴惊怒之下,也不知怎么就使出力气抱着何太冲的胳膊一矮身,瞬间就听见何太冲的疼呼声。她抬头一看,何太冲已经丢下兵器双掌捂着脸颊大叫起来。
原随云正要将鲜于通结果了,却听得有人喝道:“掌下留人!”原随云哪里会听,举重若轻的一掌下去,鲜于通顿时毙命于当场。
出声的是突然又进客栈的两人之中稍微年轻些的男子,当前的男子年届而立,肃眉端重,颇有气度。其后的男子则是二十多岁,样貌清俊,眉眼间带着些许的愁烦。那年轻男子眼见原随云一掌打死了鲜于通,颇有怒意地看向原随云:“你可知杀了鲜于掌门,你这魔头的名称就被坐实啦!”
原随云和花逐月都是一愣,这年轻男子得话竟是向着他们的!逐月上下打量了下年轻男子,突然笑道:“你是武当派张真人的弟子?”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道:“在下乃是武当殷梨亭,这是我四师兄张松溪。你们俩的事儿如今已经传遍江湖了,我师父他老人家说你们俩并非传言中所说的是非不分滥杀无辜的人,怕其中有什么误会,便让我和四师兄下山查明真相好还你们一个清白。”
逐月笑道:“多谢张真人记挂,也多谢张四侠和殷六侠为我们跑一趟。我和随云也是入了金陵城方知道我们俩竟已经是魔头了。不过我大约知道传言是起自峨嵋派的,至于说到杀了鲜于通就坐实了魔头的名,当真是可笑至极,因为这个鲜于通他做的事情可是比任何歪魔邪道都可恶呢。”
“你胡说八道!杀人性命还要污蔑人的名声,当真是妖女。张四侠、殷六侠,你们若还是武林正道中人,就该将两个小魔头给拿下的。”班淑娴躺在地上恨声道。
张松溪为人严谨端方,却也不是为了正道名声就能被人拿捏的,他只看了班淑娴一眼道:“我进来后所见所闻不过是三位武林前辈打原随云一个,瞧不出他哪里像魔头了。至于说华山派鲜于掌门丢了性命,他们也说了其中有隐情,不如先听他们俩人说完再作论断不迟。如若他们俩果真是颠倒是非污蔑鲜于掌门,我武当自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张松溪这番话可算是中正持平,原随云和花逐月心里都暗自佩服张三丰起来,教出的弟子来也个个都是人中之杰,真是难得。
花逐月两人忙请了张松溪和银殷梨亭坐了,又让昆仑派的弟子扶了班淑娴坐下,她虽坐下了,却一脸仇恨地瞪着原随云和花逐月。
花逐月也不在意,脆声将鲜于通当年如何为了金丝蛊而诓骗了一苗疆姑娘,又是如何害得胡青牛之妹胡青羊一尸两命的事情说了一遍。